第54章 焚盡虛妄始見真(2 / 2)

劉縯這個大哥,如何能舍得讓劉秀回家去做一輩子農夫?無奈之下,隻好去買了份頗為貴重的禮物,與鄧晨一道提著,強忍屈辱前去陰家拜訪。本以為至少能求得陰固這個地頭蛇指點迷津,結果,在門房裏喝了一整天白水,卻連陰固的影子都沒見到。

劉縯不肯放棄,第二天,拖了鄧晨帶著大夥去逛街,自己再度忍辱負重去叩陰家的門環。這回,待遇更差。居然連門房都沒給進,直接被一個叫做陰壽的管事給頂下了台階。

唯恐劉縯拿昔日的救命之恩說事兒,那陰壽一邊推著劉縯向下走,一邊低聲道:“你這莽漢,怎麼一點兒都不懂事兒?你們在路上殺的馬賊到底是真是偽,莫非心裏一點路數都沒有麼?我家主人這幾天,為了替你們擺平此事,上下打點,已經是焦頭爛額。哪有力氣,再去管你弟弟能否上學?去休,去休,切莫再來糾纏。”

“你……”劉縯早就知道陰固無恥,卻沒想到對方無恥如斯,頓時氣得火充頂門。然而,看看周圍寬敞的街道和高大巍峨的建築,再看看不遠處匆匆而過的巡街士兵,終究還是壓下了怒氣,跺了跺腳下的泥土,大步離去。

回到客棧,眾人在痛罵陰家無恥之餘,免不了又是一番長籲短歎。唯獨馬三娘,非但臉上不帶半點著急,反倒敲了下桌案,大聲說道:“大哥,姐夫,不讀就不讀唄,讀成岑彭那般模樣,有什麼好處?還不如去找我哥,大夥一道反了。或者像傅道長那樣,一輩子自在逍遙。”

實在跟這鳳凰山女寨主沒話可說,劉縯和鄧晨隻能咧嘴苦笑。馬三娘卻兀自不肯消停,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其實你們真想讓小秀才入學,也不是沒辦法。我那天見到有個姓許的老色鬼,跟劉秀,不是說你,小秀才!我說的是那個假道學!許老色鬼跟嘉新公兩個互不服氣。咱們想辦法去求他,說不定,他肯出手幫忙!”

“這,這怎麼可能!”劉縯和鄧晨兩個,繼續苦笑著搖頭。

除去“老色鬼”三個字不算,馬三娘的其他話,可就全是異想天開了。且不說許夫子與嘉新公兩人,那天乃是學術之爭,彼此之間並無任何私怨。即便二人有私怨,非親非故,他又為何替劉秀出頭?

“怎麼不行?”接連兩個提議,都被否決,馬三娘大急,紅著臉低聲叫嚷,“你們都看到了,許老色鬼與嘉新公勢同水火,而那嘉新公早已改名為劉秀,咱家三郎也叫劉秀。若是三郎能成為老色鬼的弟子,就相當於是劉秀成為他的弟子。在外人麵前,許老色鬼一口一個劉秀你去做這兒,劉秀你去做那兒?無論是捶腿,還是捏肩膀,甚至厲聲嗬斥教訓,都可以理直氣壯。而那嘉新公劉秀聽了,卻好像是在教訓他,豈不是得活活氣死?!”

“妙,妙!”朱祐、鄧奉兩個,拍案叫絕。看向馬三娘的目光裏,也瞬間寫滿了崇拜,“三姐之計甚妙,如果我是許夫子,也會借此惡心死那個什麼嘉新公。”

“你們兩個,當然不會是許夫子!”劉縯和鄧晨,被馬三娘的餿主意,逗得搖頭莞爾。笑過之後,連日來積壓於肚子裏的鬱鬱之氣,瞬間也消散了許多。

正欲開口跟少年們解釋,為何馬三娘的主意行不通。冷不防,卻看到自己弟弟劉秀站了起來,緊皺著眉頭撫掌:“大哥,姐夫,我看三姐的話,未必毫無道理。那許博士高居太學四鴻儒之首,照理說,應該是滿腹經綸,不該控製不住自己脾氣。他那天能當麵讓嘉新公下不了台,並且一路從明堂裏追殺到馬車旁,絲毫不管周圍有多少人在看熱鬧,可見性情已經怪異到了極點。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所以,咱們不妨去許夫子府上試試,反正即便被趕出來,結果也不會比現在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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