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不知恥!”眾旅人怒不可遏,不約而同地把手伸向了腰間兵器。
追過來的是另外一支馬賊,人數規模大概二十出頭。從其叫嚷的意思上推測,他們跟先前被大夥滅掉的那一小股馬賊,肯定是同夥。因為跑得太急,人和馬身上都掛滿了灰塵,被汗水一衝,黑一塊,黃一塊,好不邋遢。
“站住,下馬受死賞你們一個全屍!”
“別跑了,跑到天涯海角,柱天大將軍也會將爾等抓回來挫骨揚灰!”
“那個小娘們,別跑,爺爺不會殺你!”
“站住……”
馬賊們平素囂張慣了,根本沒仔細檢查自家被殺同夥的屍體,也不在乎眼下自己一方人數跟對手差不多的事實,一邊加速狂追,一邊大呼小叫。
如果最初那一小股馬賊沒有被旅人們全殲,如果此刻追過來的這支馬賊人數擴大十倍,也許還真有可能把旅人們給嚇得乖乖束手就戮。然而,此時此刻,一眾旅人們士氣正旺,又自信心和自尊心雙雙爆滿,怎麼可能被幾句廢話嚇倒?頓時,紛紛將目光轉向默認的帶頭大哥劉縯,七嘴八舌地請纓,“伯升兄,怎麼辦,我們聽你的!”
“伯升兄,是戰是走,你一言而決!”
“伯升兄……”
“減速,回馬,跟我來!大夥別緊張,小心不要互相撞到!”劉縯心中正為不能出手幫助那個被馬賊洗劫的莊子而內疚,聞聽此言,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
“是!”眾人無師自通,如經久戰陣的軍隊般,齊齊答應了一聲。先放緩坐騎了速度,然後果斷撥轉了馬頭。
劉縯動作最利索,毫不猶豫地衝到所有人的最前方。手中長劍高高舉起,“殺光他們,為民除害!”
說罷,雙腿一夾馬肚子,如下山的猛虎般,迎著準備撞了過去。
“殺光他們,為民除害!”鄧晨呐喊著緊隨劉縯身後,長劍平伸,目光無比堅定。
“殺光他們,為民除害!”眾旅人一個個激動得臉色紅潤,熱血沸騰。高舉兵器,策動戰馬,在鄧晨身後自動跑成了一條曲曲彎彎的橫隊。
“燈下黑,馬車交給你!”劉秀嫌馬車跑得慢,無法更上大夥的腳步。丟開韁繩,抄起弓箭,雙腳踩住車轅,努力將身體穩穩站起。
經曆了連續多場血的洗禮,他的心智,像拔節的竹子一樣高速成長。再也不會因為賊人的死而心神恍惚,隻想緊緊跟在哥哥劉縯身後,拿起武器,保護自己所親近和所尊敬的人。
敵我雙方的速度,很快就都衝到了極致。彼此之間的距離,也隨著馬蹄的落地聲迅速縮短。幾支雕翎迎麵飛來,被劉縯用長劍一一撥落。兩名馬賊的身影緊跟著雕翎趕至,一左一右,準備給劉縯來一個雙鬼拍門。劉縯揮動長劍向左力劈,將左側急衝而來的馬賊劈得倒飛出去,血濺五尺。緊跟著整個身體側擰,下墜,鞍外藏身。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開來自右側的必殺一擊。隨即,身體快速返回馬背,長劍如匹練般從左前方向戰馬右側回旋,雙腿、腰肢和手臂協調配合,宛若亮翅起舞的白鶴,“噗——”
血光迸射,伴隨著一顆碩大的頭顱。
兩名馬賊先後戰死,附近的其他馬賊大吃一驚,本能地紛紛策馬閃避,撲向其他目標。劉縯的眼前瞬間一空。猛地深吸一口氣,他策動坐騎,同時將長劍指向馬賊中衣著最為光鮮,坐騎最為神駿的那個家夥,大聲斷喝:“來將通名,無名鼠輩配不上劉某手中之劍!”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布衣之俠,他心裏其實非常明白,此刻自己身邊的同伴雖然比對麵的馬賊數量多,戰鬥力卻根本不能保證。其中大多數人,都缺乏嚴格的廝殺訓練,沒有任何作戰經驗,也不具備與馬賊死拚到底的勇氣和決心。若是一直打順風仗,大夥兒有可能會勇氣倍增,創造出一個又一個奇跡。若是不幸遇到挫折,或者被敵軍拖入僵持狀態,肯定很快就會被打回原形,然後整體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