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家……”
“三當家被殺了!”
“給三當家報仇!”
“小子,出來受死!”
……
哭喊聲,叫罵聲,轉眼間響成了一片。眾蟊賊精銳連期待中的肥羊寒毛都沒摸到,卻先折了一員頭領,個個悲憤欲狂。揮刀舉劍,哭喊著對準車廂亂剁。
老榆木因為質地堅韌,向來被民間視為最佳切菜板用料。倉促之間,怎麼可能被蟊賊手中的刀劍輕易劈碎?一通亂剁下去,除了濺起數十點木屑之外,群賊根本沒地車廂中的“肥羊”們造成絲毫威脅。反倒是被他們視作“肥羊”的劉秀等人,尋機又從窗口處刺出了數劍,將另外一名躲避不及的蟊賊給捅了個腸穿肚爛。
“啊,啊,救,救我……“因為劍鋒上用力不足,被捅穿了肚皮和腸子的蟊賊,並未馬上死去。手捂著傷口,躺在地上來回翻滾。轉眼間,就將車窗附近的草地,染得一片通紅。
剩餘圍攻馬車的三名蟊賊,被同伴的慘狀嚇得一哆嗦,頓時頭腦就恢複了清醒。顧不上再給自己的三當家報仇,推開數步,遠離車窗,扯開嗓子,朝著另外一群正在追向劉縯的同夥請求支援,“大當家,點子紮手。三爺和七爺都冒了。小的這邊需要添柴!”
“點子紮手,點子紮手,大當家,大當家趕緊派人來添柴!”
“添柴,添柴——”
“添柴!”,乃是標準的江湖黑話。意思是獵物的抵抗太頑強,搶劫者急需同夥提供援助。已經堪堪就要咬住劉縯等人馬尾巴的蟊賊大當家付通被喊得心煩意亂。猛地回過頭,厲聲喝罵,“閉嘴,冒就冒!五個大活人破不開一輛馬車,老子平素白養了你們。都給我……”
“嗖!”“嗖!”“嗖”三支冷箭從馬頭所對方向飛來,一支正中他的脖頸,一支命中他的胳膊,另外一支直接射中了他胯下坐騎的胸口,深入半尺。
大當家傅通的喝罵聲嘎然而止,與胯下坐騎同時栽倒,濺起大團的煙塵。緊跟在他身邊的十幾名蟊賊被人血和馬血灑得滿頭滿臉,愣愣地停住腳步,茫然不知所措。
“殺!”劉縯收弓,抽劍,撥轉坐騎,幾個動作宛若行雲流水。還沒等蟊賊們從震驚中緩過心神,已經風馳電掣般策馬殺回。
“嗖!”馬三娘在撥轉坐騎的同時,又發出了第二箭,將一名披著半件皮甲的蟊賊頭目送入了地獄。緊跟著,她也冷靜地收起角弓,拔出環首刀,雙腿同時輕輕下踩馬腹處的掛腳繩兒。人和坐騎快速化作了一道閃電,緊緊護在了劉縯的左側身後。
鄧晨的身手比前麵二人稍遜,稍稍落後了劉縯兩個馬尾。唯恐自己這邊耽擱的時間太長,導致劉秀等人受傷。他幹脆扯開嗓子,衝著空蕩蕩的山坡大聲高喊:“弟兄們,收網!不要放走了一個。人頭送到衙門裏,每顆兌換賞金五千。”
“啊——?”
“上當了!”
“他們是官兵!”
“官兵布下了陷阱!”
眾蟊賊被嚇得寒毛倒豎,本能地就扭頭往周圍山坡上張望。哪裏有什麼伏兵,隻有連綿的樹木和無盡的雜草,隨著晚風上下起伏。
沙場之上,毫厘之失,就可定生死。更何況連續兩次愣神兒?伴著鄧晨的呐喊,劉縯的戰馬直接衝進了賊群。手中長劍寒光閃爍,或是斬向脖子,或是抹向胸口,轉瞬間,就奪走了四名蟊賊的性命。
“啊!”其餘蟊賊這才終於發現上當,揮舞起兵器試圖發起反撲。他們的表現,不可謂不勇敢,奈何遇到的是已經殺起了性子的劉縯!隻見後者俯身,揮劍,將左側一名蟊賊劈翻在地。緊跟著猛地一拉韁繩,胯下戰馬高高地揚起了前蹄,正中前方一名蟊賊的鼻梁。將此人的鼻梁骨和麵門一並踢得塌下半寸,仰麵栽倒,不知生死。
第三名蟊賊迅速蹲身,試圖從下麵偷襲戰馬的小腹。劉縯果斷抬起右腿,身體順著馬鞍左側迅速下墜,手中三尺青鋒快若閃電。“噗”地一聲,刺入偷襲者的小腹,將此人直接開腸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