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手裏拿著一碗水，朝她走過來。
“喲……姐姐，醒了？”穆辰笑眯眯地看著她，可是笑容看起來十分陰鷙。
每次當他想到好辦法折磨她的時候，就會露出這樣天真純潔的笑容。
穆輕輕心跳陡然加快。
“是夢，這是夢！”穆輕輕提醒自己，不要迷失。
穆辰嗬嗬笑著，道：“這不是夢，姐姐，是我……我回來了。”
他喝了一口水，然後忽然低下頭，堵住了穆輕輕的嘴。
“嗚嗚……”穆輕輕掙紮著，可是發現自己竟然毫無力氣。
觸感實在過於真實，連液體流進嘴裏的感覺也那樣清晰。
“嘔……”
當穆辰離開她，她立刻就吐了。
“嫌惡心嗎？”穆辰眸子一冷，整個人立刻就變得戾氣沉沉。
“是夢……是夢……”穆輕輕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
穆辰早已死了，不可能回來，她也不是當初那個無能為力的小姑娘，怎麼還會被他折磨呢？
自然是夢。
“穆輕輕，你不要試圖激怒我！”穆辰冷冷警告，“惹惱了我，沒你好果子吃，我好不容易心情好一點，打算來喂你喝水，你竟然就這麼無視我麼？”
穆輕輕抬起頭看著穆辰。
大概是意識到這是夢，所以穆輕輕才能這樣冷靜地打量著穆辰。
從前她身處其中的時候，從來不敢這樣看他。
現在才發現，穆辰的陰狠，不過是一種軟弱的表現。
“啪！”穆辰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穆辰吼道。
穆輕輕舔舔嘴唇，痛感也很真實，可依然是夢。
“穆辰，你好可憐。”穆輕輕忽然道，“你又挨打了吧？”
“你說什麼？”穆辰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看著穆輕輕。
“每次在外麵受了欺負，就會來欺負我，不是嗎？”穆輕輕看著他，嘲弄地笑了笑，“因為隻有我沒有辦法反抗。”
“這一次是太子打你，還是你娘？”穆輕輕看著她，“或者是你的親爹，成國公？”
“你……”穆辰驚恐地看著穆輕輕。
“軟弱的家夥，被那些人欺負了，不應該是努力讓自己變強大一點，報複回來嗎？欺負我一個不能反抗的人，有什麼意思呢？你弱，就要欺負更弱的，那永遠都不會變強。”
穆輕輕一眼看穿了穆辰。
她忽然覺得很可笑，自己一直被這個小男孩欺負折磨了十年，卻從來沒有發現，他每一次來的時候，也是一身傷。
“你……你閉嘴！”穆辰倉皇失措地看著穆輕輕。
“太差勁了！”穆輕輕道。
“你說誰差勁？”穆辰一把捏住穆輕輕的下顎，“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你不會打死我的，因為我對你來說，是最安全無害的人，其他人都可能會傷害你，隻有我沒有辦法，所以你拚命傷害我。”穆輕輕道，“你知不知道，這樣隻會顯得你很沒用？”
“閉嘴……閉嘴……我不想聽！”穆辰搖頭堵住耳朵。
“不想聽也必須要聽，你記住……你這樣做，並不能證明你強大，也並不能證明我軟弱。還有，你喜歡我，所以才受不了我討厭你吧？”穆輕輕冷笑，“可你越是這樣做，我就越是討厭你啊，沒有人會喜歡欺負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