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輕恨恨瞪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敢對我撒謊,我定不饒你!”
“嗬……隨便。”段飛白簡直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穆輕輕轉身出去,臉色也是難看極了。
她此時真是六神無主,都忘了去找鳳輕揚,直接衝到了關押慧慧或者說秋月的地方。
推門而入,慧慧就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生無可戀的樣子。
“你起來!”穆輕輕喊了一聲,語氣有些激動。
慧慧這才偏頭看了她一眼,道:“起不來,你不是每天讓人給我喂藥麼?哪兒還有力氣起來呢?”
“你到底是誰?”穆輕輕死死盯著她,尤其是她臉上那顆多餘的痣。
慧慧道:“你不是已經問出來了麼,我是赫托人,叫慧慧。”
“你說謊!”穆輕輕吼了一嗓子,幾乎帶著哭腔,“你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要騙我?”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慧慧避開了穆輕輕含淚的眼睛,看向其他地方。
“秋月!”
穆輕輕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
慧慧猛然一驚,身體僵硬了片刻,然後很快就鬆弛下來,接著漫不經心地道:“我不是秋月。”
穆輕輕對門外喊道:“花蛇,給我拿一壺酒!”
慧慧這才從床上坐起,盯著穆輕輕,問:“你想做什麼?”
“你不是想繼續裝下去麼?我偏不如你的意。”穆輕輕執拗道,她幾乎已經肯定,眼前的人就是秋月,根本不是什麼慧慧。
她那一天也沒有被藥性控製,說的話依然是假話,秋月意誌力堅強,非一般人能比,所以那種藥對她是沒有用的。
穆輕輕很絕望,因為秋月一直都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她最依賴的人,她把秋月當成姐姐和至親,甚至某種程度上,秋月就像是自己的母親一樣。
她對秋月毫不設防,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她欺騙。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這對穆輕輕的打擊太大了。
“秋月,你要有什麼苦衷和難處,你應該告訴我,沒什麼事兒是解決不了的,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樣的方式?你明知道……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事情,我……”穆輕輕淚流滿麵,跌坐在地上,失去了所有力氣似的,捂著臉,痛苦不已。
秋月紅了眼睛,卻依然倔強地道:“我不是秋月,我說了,我不是秋月……”
“你可以騙一時,你卻騙不了一輩子,你若不是秋月,就根本不會知道鐲子的秘密,你若不是秋月,也根本沒辦法騙過我和輕揚,甚至還有對你情深義重的容初。”穆輕輕難過極了,“隨便一個陌生人,沒有見過我們,沒有和我們相處過一天,怎麼可能騙的了人?你認識所有公主府裏的人,甚至是深居簡出,不太露麵的紫川姑姑,你知道我的所有習慣,你也知道……我會用那種真話藥對付你,你什麼都知道!”
穆輕輕此時才明白,她疏忽了太多細節。
或者說,她不是疏忽了,而是太信任秋月,太堅定地以為秋月不會出賣自己,不會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