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你沒資格討要她(1 / 3)

張世豪沉思片刻,他凝眸打量祖宗先行的背影,後者瀟灑從容,不像趕盡殺絕,“不急。”

禿頭撓著光溜溜的腦勺,“豪哥,別是調虎離山吧?”

我斬釘截鐵否決他的猜測,“沈良州不玩這出。東北十幾年,你聽過他黑吃黑嗎?他一向黑吃白,或者白吃白,黑吃黑他不碰,市檢察長的名銜,局限了他在黑道的手段。”

禿頭說時移世易,他也難免入鄉隨俗,澳門就是黑幫薈萃的三教九流之地。

我篤定搖頭,“沈良州十有八九,談一筆交易。他故意帶幾名馬仔迎戰,他確信張世豪有能耐甩掉他們,他的意圖也是一對一。為打消疑竇,他擺明自己技不如人,居於弱勢,單打獨鬥的後續發生了什麼,全憑他如何說。他想混淆誰的視線呢?暗中跟蹤他的公檢法奸細,與軍區的間諜。”

祖宗的交易內容,恐怕和關彥庭有關。

禿頭是局外人,這盤棋間隔三年的廝殺,他從未參與,但每個執子的棋手,我了如執掌,張世豪也一點即通。

他眯眼追逐著百米之外的祖宗,眼底精光變幻莫測。

港澳碼頭的南港,此時開閘流淌一汪洪流,洪流漲落,駛入一艘體積格外碩大的貨輪,佇立的白帆書寫著猩紅的安字,我一怔,“安德森?是香港發出的船。”

禿頭滿麵凝重說安德森提前了,澳門的情勢,他爪牙多,在歐洲有耳聞。

安德森的顧慮和眼界比大B長遠,大B圖私利,安德森除了賺錢,更多計較他是否駕馭得住一畝三分地,做澳門賭界的總瓢把子,勝義全軍覆沒,在澳門江湖投下一塊巨石,漣漪之中是狂暴駭浪,改換了四大幫平分春色的格局,張世豪攪翻一池漩渦,他不忌憚是假的。

他有五成幾率會幹擾威尼斯人冒險,壟斷毒品黑市的版圖,而我們目前,不能失去大B這棵搖錢樹,張世豪比任何人都渴望動用潛艇販毒,他需源源不竭的資金加持,他的計劃操縱澳門、拿下銀三角、重回雲南金三角、吞噬東北,斥退河北省公安廳的咄咄逼人。

這條漫長曲折的路線,大B是至關重要的一子,半點差池不可出。

我心有餘悸問禿頭,“大B的合作,還有戲嗎?”

“他倒是沒來信兒說不幹。安德森吃澳門的肉,按規矩辦事,他也得買警署麵子,咱有麻六的籌碼,十拿九穩牽製鄭總長,他旁敲側擊提點安德森,毒市條子不管,他沒理由阻撓。錢不燙手,豪哥稀罕,他也稀罕。”

我深呼氣,張世豪安撫性包裹我冰冷顫抖的手,放在掌心搓弄揉捏著,“等我。”

船嗚咽的蒸汽直插天際,幻化為薄靄,雲層之上的世界,肉眼凡胎是捉摸不透的。它所謂的祥和往往醞釀著殺機和陰謀。

張世豪鬆開我,泰然自若跟上去,禿頭給奔馳上了鎖,他附耳說,“五年前,道上傳言,哈爾濱市檢察院檢察長沈良州,是內地官場首屈一指的陰險,年歲不大,心思相當深奧,不過內地沒怎麼把他放在眼裏,都以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二世祖,吃老祖宗江山的,現在回想,澳門的警署沒看錯他。但凡他早點栽跟頭,豪哥也不至於這麼束手無策。”

我不解問澳門怎知曉東北的官員?

禿頭抽了根煙,卡在耳鬢,“州哥的名號,在東三省讓豪哥鎮壓著,雲南他沒涉足,南通香港廣東他不是沒地盤,豪哥有數,被困在寺廟那陣,南通的援軍說什麼進不去,關彥庭堵死了邊境,他怎麼知道的呢?豪哥的馬仔訓練有素,口風兒漏不掉,說白了,沈良州南通的馬仔放聲了。南通是雲南之外第二大販毒樞紐,內地兜售的支線七成以上出自南通,沈良州的皇糧夠喝幾壺洋酒的?他養了八百多爪牙,他買賣不小。”

東北這幾年血雨腥風,落馬的高官不計其數,一半在公安廳供出了沈家父子,專製貪贓,枉法結黨,隨便一樁罪,都是關押秦城監獄的程度,土皇帝穩居頭把交椅,槍抵住喉嚨倒不了,祖宗不一樣,他若隱若現的汙點,已經遮掩不住了,純粹是死扛過來的。

我早該察覺,處處扮演粗暴孱弱有勇無謀的祖宗,為何屹立不倒,我獨獨識破關彥庭的高深莫測,偏偏忽略了和他並駕齊驅三足鼎立的祖宗,他哪來的資格割據一足呢。

當局者迷,必受其亂。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