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他究竟是怎樣一個男人(2 / 3)

我大吃一驚,“著火?”

他顧不得許多,拽下衣架掛著的毛巾,將茶水朝上一潑,堵住我的口鼻,外麵連綿不絕的鬼哭狼嚎,被燙傷的客人尖叫逃竄,悠長的警報一再拔高,挑破房梁一般的盛大,吵得人心惶惶。

“關太太,左拐是安全通道,保安很快來尋您!”

他要跑,我一把攔住他,“尋我幹什麼!救火救人,我距離通道近,我自己逃得了。”

他滿是為難之色,“可是您…”

“生死關頭,我的命是命,老百姓不是了?”

我狠狠一推,他折了幾個踉蹌,我囑咐他調集保安疏散人群,不要管我。

侍者奪門而出,我緊隨其後,滾滾黑煙從四麵八方的縫隙滲出,一時分不清,火源散布在哪裏。寬敞喧鬧的走廊被這場毫無征兆的大火燒得天翻地覆,滿目焦黑,哀嚎聲,嘶吼聲,叫罵聲,像地獄狼煙。

我抓著濕毛巾衝進混沌的迷霧裏,模模糊糊的,一抹人影阻隔了我去路,她按住我肩膀,“關太太,我放得火,燒不到這邊。”

低沉而熟悉的音色,我無比詫異,看向拖著我的齊琪,“你燒的?”

她說是。

我扭頭望著水深火熱的走廊,不明所以,“你理由?”

“我之所以約您在遠離市區的白鶴樓,是沈良州在。”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於情於理,沒必要大費周折。

曉得火不會殃及我,我也不急了,拿毛巾擦拭著手腕沾染的灰燼,“他怎麼了。”

“他和黑龍江省委班子的周副秘書長,在207包房議事。門口有兩名保鏢駐守,我們無法靠近,我扮作清潔工進入並火燒206,是方便稍後我們刺探軍情。”

她指了指盡處人滿為患的206,“沈良州的保鏢再精明,也不會發覺混在消防兵內的有我們。”

“軍情你有耳聞。消息真假?”

齊琪比我冷靜得多,她在沈府小住了二十多天,像是所有頂級的手足相殘,弑殺陰謀都司空見慣了,“半點不假。另外,沈良州還有一樁驚天密謀,正在暗中實施,您跟我來。”

她引領我逼近一團焦黑的206,消防兵拉起警戒線,齊琪變戲法似的亮出兩張茶樓的包廂工作證,為首的官兵餘光一掃,揮手放行。

她挪動化為粉末的屏風,遮掩我的存在,摳下一塊磚石,透過磚石巴掌大的空當,我看清相對而坐的祖宗與周副秘書長。

他們衣著官服,顯然,是打著公務的幌子,到此密謀。

祖宗接住周副秘書長遞來的茶盞,慢條斯理轉動了一圈,杯壁紋繡的花紋,勾挑的墨跡,他饒有興味的品茗,“鄒秘書長歸順了關彥庭,你很有眼光,明白審時度勢,哪一陣營才是值得依附的靠山。”

周副秘書長恨得咬牙切齒,“姓鄒的叛變,沈書記待他不薄,他當牆頭草,我是萬萬不會背叛沈檢察長。”

祖宗摩挲著杯子邊緣燙得掉了漆釉的陶瓷缺口,他笑裏藏刀,“誰不許你背叛沈國安了。”

祖宗拿鑷子夾住一塊黑炭,“他風光嗎。”

周副秘書長拍馬屁豎起大拇指,“東北的天子。”

祖宗無動於衷,“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典故你聽過嗎。”

周副秘書長參悟不透他言下之意,“煩請沈檢察長明示。”

“所謂風光,是屹立不倒為前提。他沒有攔路石,沒有不甘捧他上高位的勁敵。如果有任何一種共存,他的風光,很可能是葬送他全盤的利器,是蠶食糖化他的毒品。”

祖宗蘸了兩滴茶水,在茶盤裏寫寫畫畫,“東北局勢,沈國安與關彥庭二虎相鬥,前者正國級囊中之物,後者會千方百計阻止,倘若不是關彥庭,沈國安也許高枕無憂,正因為是他,這場棋局,注定有戰敗的概率。”

周副秘書長腆著討好的嘴臉,“有沈檢察長運籌帷幄,沈書記和您執掌政權,是勝券在握了。”

祖宗抽了一張紙,擦幹食指的水漬,“不。沈國安不敗,我無損失,沈國安敗北,他牽連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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