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乖,我等你自己回來(1 / 3)

王小姐顏麵一時下不來,她舉著拳不肯罷休,淚水奪眶而出,眸子猩紅質問二力,“沈先生還念念不忘舊情嗎?我一心一意跟著他,無辜挨了一巴掌,他都不理不睬嗎?”

我莫名頭疼,前有馮靈橋百般試探,後有王小姐不依不饒,還真是犯太歲,鄒太太在一旁沒好氣攏了攏羊毛披衫,“這位姑娘,飯亂吃,鴨亂睡,話別亂講,關太太怎會和你計較?你若非變本加厲,她打你還嫌髒手。”

二力皺眉,“鄒太太,沈先生的女人,您也注意分寸。”

鄒太太不是吃素的,“羞辱關參謀長夫人,她的分寸喂狗了?大言不慚要清場,黑龍江敢清關太太場的,沈先生的女人拔了頭籌,搞得跟正室巡街似的。”

二力心知肚明沒了烏紗帽的祖宗與關彥庭硬碰硬,並不會討到便宜,何況過錯不在我,區區二奶撒歡兒,祖宗鼎盛時期得寵的我都沒這點膽量,王小姐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咳嗽示意她退讓,王小姐吃了癟臉色烏青,燃著妒火剜了我一眼,“關太太,別誤當我好糊弄,你的花花腸子,瞞不了我。”

“哦?”我摩挲著黃寶石,“此話怎講。”

她甩開二力的桎梏,煞氣騰騰逼近我,“你當年紅杏出牆,滿城風雨,常言道解鈴還需係鈴人,你想捏著男人的心結,花言巧語,故作無奈,給你他日謀後路。你明白的,你棄沈先生而去,他疤痕多深,反其道而行之,不是你擅長的嗎。”

她分析得頭頭是道,倒驚著我了,“王小姐對我了如執掌,花費不少工夫呢。”

她嗤笑,“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我想掠奪這個男人,自然會翻出和他相關的所有。”

我將黃寶石交給櫃台小姐,吩咐她連同那枚綠寶石一起包好,我扭著屁股邁下高腳椅,“天道酬勤,但願王小姐有所回報。”

我笑容一收,“二力,五秒鍾,讓我不痛快的繼續晃悠,我手段你了解,和平年代部隊養的陸兵閑得長毛。輕了重了,沈先生多擔待吧。”

二力扯著碰一鼻子灰的王小姐軟硬兼施跨出珠寶行,空空如也什麼也沒買,按道理我的確犯不著和一朝得勢的小人論短長爭高低,我的初衷另有衡量。

王凜既不是張世豪的盟友,也不是祖宗的同夥,他明著雙麵間諜,暗著做關彥庭伏擊二虎的棋子,祖宗寵著王小姐,無非念在王凜侄女的緣故,她若誠意招安,好歹牽連血緣,終歸有用處。

王凜把侄女留在內地,無名無份侍奉祖宗,也是留了後手,假設關彥庭翻臉無情過河拆橋,他一息尚存,不至滿盤潰敗。

祖宗唯一的盲區,他認定王凜倒戈張世豪,壓根沒想關彥庭漁翁得利這一層,我略施小計,揭開冰山一角,王小姐大庭廣眾捅婁子,祖宗遭罷職正低調求穩,她愈是跋扈闖禍,刁蠻醜陋,他愈是萌生厭煩,諸多猜忌,多疑之人喜歡統籌宏觀,他一旦嗅覺這女人不簡單,從而漸行漸遠,王小姐意識大勢已去,她和不願封死退路的王凜必定頻露馬腳,哪怕她真是幕後主使關彥庭安插祖宗身邊的炸彈,她沒了引爆的契機,祖宗捱不了暗算。

禍起蕭牆,殃及自身,間諜真相大白,張世豪豈會坐視不理,他對王凜勢必防患。

珠寶行小小漏洞,引發的是一串翻天大案。

覬覦著波詭雲譎的東三省版圖,斷斷沒誰愚昧到隻撞南牆。

我麵無表情注視王小姐離開的一幕,她不傻,棋子怎會不清楚自己的價值與卑賤,她或許拚命想尋覓一份保障,一份祖宗贈予她的獨一無二的特殊,讓她在最後,能爬上萬丈深淵。

她的執念何嚐不似當年的我。

裁縫可以舍掉最傑出的衣服,舍掉伴他漫漫長夜製衣的油燈,舍掉他的手,但丟不了那根針,不是針貴重,而是縫縫補補的過程太難忘。

遇到張世豪之前,我以為我愛祖宗。

愛得毫無底線,愛得麵目全非,愛得肝腦塗地。

我夜晚扮純情,白日是毒狼,戕害那些和我同類,在夜晚勾引他的女人。

遇到張世豪之後,我才知一顆心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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