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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憊揉捏著太陽穴,“餐廳主管是道上的人吧。”

春月樓在黑龍江知名度甚高,因此達官顯貴絡繹不絕,不出意外,黑道的眼線占據了半壁江山,所以張世豪才輕而易舉得手。

張猛左打方向盤,並入主幹道的車流,“挾持夫人的,是他嗎。”

我裝作困倦,歪頭沉沉睡著,沒有理會他。

吉普車停泊東郊別墅外,臨近子夜。

坐落西南隱匿在叢叢梅樹後的莊園,四麵八方皆是漆黑。

寂寞,孤獨,滄桑。

關彥庭此前三十九年的歲月,大抵這副模樣。

人貴在自製、自知,官場爭鬥素來頭破血流,一席之地看似簡單,實則險象環生,一步行錯,獨木橋下的血盆大口咀嚼得骨頭渣不剩,而橋頭另一端唯恐屈居人後的同僚,都是鋒利待宰的屠刀。

關彥庭的省軍區參謀長、省委副書記之位,拚得是常人難以估量的代價,一如他所言,他損失的自由、感情、歡愉,抵抗需要多麼強大的毅力。

“總政歌舞團的年輕女兵,是不是招收一批新的了?”

張猛鞋跟扣住門,侍奉我跨台階,“春季,三四月份的時候。”

“彥庭參軍二十一年,就沒有合得來的嗎?”

張猛毫不猶豫搖頭,“軍政和官場,都算仕途,前者的危險和高壓,後者不及十分之一,官場醜聞可鎮壓,軍政醜聞,摘的不止烏紗帽,違軍紀、除軍籍,性命保不齊丟了。參謀長草根出身,無依無靠,比同僚更謹慎,女色是一概不沾的。”

“他的品德,我自是信任的。”我抓著扶梯,壓低聲音,“你幫我辦件事,這事對他沒壞處,可我想先瞞著。”

張猛說,“您講。”

“挑選最漂亮的女兵,能歌善舞能言善辯,總之優勢越多,越好。唯一必備的要求,精於下棋。我給你地址,我名下有一處閑置的空宅,我極少居住,僻靜無人知,送她去那裏,用得著時,我會親自見她。另外,再找一名女兵,條件相仿即可,安置在皇甫酒店,我常年租賃三樓盡頭的總統套,讓她住下。皇甫酒店的經理,是蘭黛會所媽咪米蘭的摯友,借經理之口,透風給米蘭,具體辦法,你隨意。”

張猛一頭霧水,“夫人的目的?”

我笑說一箭三雕。

他仍舊不明白,我拍打他肩膀,“照辦就是,事成之日,向彥庭邀功的份子,少不了你。”

我撂下這句,不給張猛再追問的餘地,徑直拐入長廊,關彥庭的作息很規律,除了重大事務,幾乎都留在清晨處理,按照以往這時辰他睡下了,我進屋腳步踏得很輕,然而門敞開的霎那,我一下子愣住。

立在床畔的男人光裸著軀體,昏黃的台燈投灑在他皮膚,星星點點的光斑,像湖麵倒映的河燈。

他的臀部高聳,挺翹而緊實,籠罩著一層豐滿誘人的蜜糖色,曬得不黑不髒,雄性剛毅,又不似白皙顯得那般單薄孱弱。

我瞥了牆壁的掛鍾,十一點四十九分,他特意等我歸。

我躊躇站定,關彥庭擦拭著胸口流淌的水珠,“去了很久。”

張世豪綁架我上車,張猛雖非親眼所見,春月樓的監控必然也驗證了他的猜測,他百分百會告訴他主子,這便是我未曾提醒他小事化無守口如瓶的原由。

張世豪與祖宗,是我不可觸碰的禁忌。

眼神交錯都惹麻煩,何況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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