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驚天秘聞(3 / 3)

我正準備抓蜜餞吃的手停頓在了半空。

滿室寂靜,鄒太太反應極快,她大笑著拉扯,“張老板儀表堂堂,有錢有勢,哪有女子不稀罕呢?我如果有女兒,我也樂意嫁他呀。”

上海太太不常居本地,她不明張世豪與我錯綜複雜的糾葛,推搡了鄒太太一把,“瞧你腦袋一熱,什麼都敢講,他是黑幫頭子,嫁了他,往後日子安寧得了伐?”

鄒太太沉了臉色,“人各有誌。人生得意須盡歡,當下過得去足矣。你我的丈夫,要麼在朝為官,要麼商海浮沉,愈是高級,背後的煙雲愈是惡俗,誰相信沒藏著不可告人的花活呢?高樓起塌,社會一念之間。”

上海太太略怔住,她莫名其妙怎麼提起張世豪,所有人都一反常態,她想詢問,幸好這時一名侍者敲門進來,打斷了這令我難堪的話題,他在我麵前放了一杯茶,“關太太,一位夫人請您喝茶。”

我狐疑接過茶盞,原本光滑的陶瓷杯底,卻有些麻麻酥酥的顆粒感,我動作一滯,約摸明白隱情,“多大年歲。”

“不足四十。”

我問他是富貴樣子嗎。

他斬釘截鐵否認,“並不珠光寶氣,很簡約低調。”

匿名冒險接近我的女人,卡在這個年紀,圈裏的姑娘排除了,富家太太二奶也排除了,唯一可能便是道上的,哪一位大佬的馬子。

舍近求遠,不玩橫的,和我玩兒文藝猜謎,十有八九對我有利,反正不是有害的事。

我麵不改色,“替我多謝那名太太。”

侍者退下後,我捏杯蓋撥弄水麵,茶香四溢,頂級的碧螺春,東北難得有新鮮的江南茶,我趁著水溫正好,幾口喝光了,上海太太頓時大驚失色,“關太太真敢喝哦?不怕有毒伐?”

鄒太太嫌她小題大做,一副鄙夷之色,“關參謀長的夫人,吃了豹子膽給她下毒,圖刺激嗎。巴結而已,相比片草不沾身,關夫人目前更該攏絡政界人士,為先生籌謀鋪路,她喝一杯茶,何嚐不是另一種方式的應酬。”

“你們當女人的勾心鬥角是過家家?上一任李市長的發妻,被懷孕的小三在咖啡裏使了砒霜。死相好慘的呀!”

我借著她們爭執的功夫,不露聲色抽出杯底粘住的字條,隻有一行模糊的被水跡浸濕的小字,“隔壁208。有驚喜。”

我不解皺眉,探頭張望走廊,這座茶樓隱蔽性極佳,美中不足是隔音不好,斷斷續續的傳來男人交談的聲音,我借口洗手間方便,從茶室走出,直奔隔壁的包廂。

門上一截紅磚被挖掉,開鑿了一麵玻璃窗,花紋鏤空,光滑的紅木磨邊,雕刻風雅古樸,窗子掛著一張牌,寫著仕女閣。

我小心翼翼推開木牌,當我看清裏麵兩人是誰,我驚訝得瞪大雙眼,震驚不已。

是王凜與關彥庭。

他們相對而坐,一壺清茶,一扇透明的雪白屏風,三足鼎爐焚著安神的檀香,麵對王凜急切的眼神,關彥庭雲淡風輕許多。

“給王警處何種籌碼,我還不清楚,空頭支票不難許諾,張世豪給你的少嗎?我認為王警處的睿智在於,你看得透哪方的應允會實現,哪方天花亂墜也隻是說說,切實握在手裏的,才有價值,對嗎?”

“不瞞關參謀長,香港島碼頭走私生意日漸頹靡,看似很興盛,是島嶼經濟營造的假象,這行不可否認,日益難做,集裝箱裝載卸載、航線打點、大批的人力物力,想混飯吃,除非勢力極其龐大,香港島欺生,內地客商出頭的寥寥無幾,到了今時今日,隻有張世豪,他也不敢過分明目張膽。論油水,他賺得比前幾年差太多。”

“所以他把目光轉向九龍和新界,意料之中的落入王警處管轄。”

王凜奸笑搓手,“不敢誇海口,說我王某人,一力阻擋,但給他使絆子,埋雷線,綽綽有餘。關參謀長要我做點什麼呢?”

關彥庭高高舉起描摹龍鳳金紋的茶杯,逆光而停,饒有興味觀賞,“將一個人,捧得高高的,給他無往不勝的良機。再摔下的時候,他跌得更慘烈,更炙痛,也許骨胚粉碎,就此癱瘓,也許一蹶不振,尤其這份局麵的好處是,他無能複仇。不是很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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