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世間千紅百媚,獨愛你(3 / 3)

司機說豪哥身邊的馬子,沒有失勢後還能複寵的先例。

我撣了撣手心的碎末,“一個沒有嗎。”

“有過一個,死在司法廳一把手的床上了,豪哥厚葬了她。”

生時一無所得,被當作槍靶,死後榮光萬丈,享用不了有何意義,男人擅長攻女人的心,用各種誘餌,女人信了,一往情深,為此不計代價的付出,歸根究底,可用一副身子解決的事,越是重權在握,越不肯損兵折將,自古皇帝賣女兒聯姻,不也是這個講究嗎。

打,打得過,何苦打,戰爭勞民傷財,倒不如等價置換。

“安排好了嗎。”

司機說一切妥當,沒意外耽擱入夜能回。

我換了件豔麗的衣裳,裝了幾樣魯曼愛吃的菜,保姆淩晨趕著做的,這一回我要劍挑陳莊,收割魯曼,先鏟除我的勁敵,以防她按倒我,魯曼同她共侍一夫數載,自然是有些把柄的。

車顛簸了不足三小時泊在關押魯曼的哈爾濱第五大道紅燈區。司機提前打了招呼,早有管事兒的夥計候著,他笑眯眯迎上我,行了一個禮,“程小姐有事吩咐,咱給您辦漂亮了就是,也省您親自跑一趟。”

我沒搭理,他也很知趣,開路引著我穿梭過回廊,兩旁的青磚瓦房年頭不短,有的結了蜘蛛網,有的瓦片被雨水打磨變了形,歪歪扭扭鑲嵌著,弱不禁風搖搖欲墜,無不絕望傾訴著這一座男人絡繹不絕熱鬧又蒼涼的人間煉獄。

我們走出兩三百米,停在一扇破敗的木門前,我站在屋簷下,夥計指了指床鋪中央蜷縮的女人,“程小姐,那是她。”

魯曼比我想象中還要狼狽瘦弱,如同脫了一層皮,幾乎看不出她原本水靈清秀的模樣,幹癟,蠟黃,枯萎而粗糙。

男人們死命折騰一個玩物,怎會有好下場呢,魯曼固然自作自受,張世豪也的確鐵石心腸,殺人不過頭點地,生不如死才是人生大悲。

我使了個眼色,司機將一遝錢丟給夥計,“麻利叫你們老鴇子。”

“大哥,王姐陪客呢。要不您換個副手?”

顯然老鴇子聽說硬茬子來了,發怵露麵,司機沒好氣瞪他,“老鴇子陪客?雞不夠數?”

夥計頓時蔫了,點頭哈腰說馬上。

我徑直進入房間,撲麵而來的腥臭無比濃鬱,地上散落的幾個套子長久未清理,濕漉漉的泛著灰黃,這股氣味便是它們散發。

我不禁一陣作嘔,瞬間掩唇止步不前,司機立刻彎腰撿起,擦了擦桌椅沾染的灰塵,攙扶我坐下,魯曼聽到動靜,以為來客了,警惕朝床尾紮,但她沒有吵鬧反抗,死氣沉沉的認命了,我一言不發坐著,她躺了一會兒感應到不對勁,忽然爬了起來,扭頭目光精準無誤定格我臉上。

她見竟是我,單薄的身子更僵硬了幾分,猩紅嗜血的瞳仁牢牢鎖定我身上,恨不得扒皮蝕骨,生吞活剝。

我漫不經心道了聲許久不見,幽幽移開視線,自顧自斟茶解渴,街頭巷尾不入流的破窯子,哪有好茶水,全是土沫子味兒的,喝了兩口就咽不下,我一臉嫌棄放下茶杯,匆匆跑來的老鴇子很會來事兒,進門見狀捧了一盞白開水給我漱口,吩咐夥計上好茶,忙前忙後諂媚至極招待我,我懶得搭理,告知她不必,都退下,我與魯小姐單獨聊聊。

老鴇子有些為難看了一眼魯曼,“程小姐,她脾氣大,這也不肯做,那也不肯做,天天接客像上刑似的,別衝撞打傷了您。”

我挑眉問是嗎?

老鴇子點頭,我故意拿不穩,右手一鬆,瓷杯連帶著裏麵餘下的溫水盡數摔碎在地麵,她嚇了一跳,連退兩步,不明所以瞧著我,我皮笑肉不笑說,“這是我弄的,我給你錢添置新的就是了,假如她弄的,驚嚇了我,又掏不出錢,你怎樣懲處呀?”

老鴇子不解站在那兒,片刻她回味過來,急忙賠著笑臉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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