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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作鎮定絕不會無一絲破綻,喜怒哀樂終究蓋不住的,我自恃張世豪的興趣,自恃背後錯綜瓜葛的無數高官,我看似不穩,實則籌碼很足,而陳莊隻有不斷立功,才能抗衡我。她心知肚明,倘若貨物平安出境,我有資格獨當一麵,勢必趁機將她踢開遠遠的,這個女人單憑能力文決計成為我的絆腳石,假以時日絆了一跟頭,她能乘勝追擊踩死我。

因此這批貨之外,陳莊急於尋覓新的生意,黑老大的馬子不好做,新鮮可口的肉體多如牛毛,漩渦深處站穩腳跟本就是一場犧牲巨大的工程。

張世豪最終采取了我的建議,將押運貨物時間改為當晚八點整。雖說兩天,但次日風險極大,三座崗哨分布東南北三角,市局、市檢指派的聯合排查是大型公務,條子需提前十二小時到位,擦邊球不好打,今晚最妥帖。

我傍晚五點多出門,帶上了自打我來這邊專門跟著我的司機,目的地是吉林省軍區。

我在賭注,也是為即將形成的局勢做試探,這個千鈞一發的節骨眼,關彥庭是否在吉林,倘若他在,一則看戲,二則暗中推波助瀾,三則我的餌派上用場,他力保出貨順遂,總之,他在不一定是好的,不在一定是壞的。

車停泊在軍區大院的黑色柵欄外,相距百米的軍政辦公樓佇立夕陽光輝中閃耀著神聖而威嚴的光芒,我一眼瞥見關彥庭的車,最不起眼的角落,車牌再熟悉不過,到底我也坐了兩次,我心裏有了底,吩咐司機和警衛交涉,報我姓氏,約見黑龍江省省委員兼關副總參謀長。

司機下車與執勤武警洽談了幾分鍾,對方拿出對講機,按了一枚紅色按鈕,很快一名眼生的警衛員從鐵門內走出,他步子極快,無比謹慎的四下梭巡,在司機引領下抵達後座,敲了敲車窗示意我,我迅速降下玻璃,他喊了聲程小姐,交給我一張紙條,“關參謀長不便親自見您,還請您擔待。”

我接過看了一眼,上麵是打印的字跡,隻有五個字:萬事皆無憂。

我笑了聲,關彥庭這老狐狸,防人之心夠重,連親筆字都不肯寫,我看完攢成一團攥在手心,又想了下,幹脆撕得粉碎,拋向路邊的垃圾桶,洋洋灑灑的紙片騰空而起,最終覆於塵土。

“他在吉林待了數日,公差在身嗎?”

警衛員說這不知,關參謀長是省委,來視察東北軍區工作,名正言順。

關彥庭派來打發我的人,自是圓滑狡詐,滴水不漏,若非他授意,根本挖不出什麼的,我點了點頭,警衛員朝我敬了一個軍禮,轉身返回。

三種可能,更大的幾率,關彥庭會出手相助,否則他不至於如此神秘拘謹,另外,他不會堂而皇之入駐省軍區,說白了,給自己不在場,不參與的證據罷了。

懸著的一顆石頭徹底落了地,今晚假設有變故,惡戰來臨,在市檢和軍政之間爆發,市局是我的人了,何慕鴻以後還得混官場,他不敢明目張膽得罪祖宗,故而他隻是裝瞎子,關彥庭有承諾在先,他必定捏著足夠的底牌應付祖宗,保不齊他早已著手準備,瞧他可是泰然自若得很。

車拐出長街,司機正要加速時,我對他說靠邊停。

他透過後視鏡瞧我,“程小姐,咱趕在豪哥前麵回去,還有不少事沒安排,時間不富裕了。”

我不肯聽,態度堅決重複了一遍靠邊。

司機萬般無奈,隻好踩刹閘,我推門下車,徑直朝西側繁茂的灌木叢走去,那叢叢疊疊的花枝掩藏著一抹灰,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但恰恰是這份縝密,暴露了灌木叢的僵硬,常言道樹欲靜而風不停,北風呼嘯,萬樹搖晃,唯獨它是靜止的,自然是人為觸碰了。

我駐足俯視,伸手撥弄著鬱鬱蔥蔥刺手的針葉,埋伏在土坑裏的男人察覺我是奔著他來的,急忙轉身逃離,我一把扯住了他後脖頸的衣領,男女力量懸殊,我幾乎使了全身的勁兒,才勉強控製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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