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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麵色如常,“豪哥早年打拚,時常受傷,朱醫生是治療外科的聖手,忠誠耿耿,豪哥混出頭後,也留用他,畢竟是了解底細的人,一舉一動豪哥了如執掌。”

“喲,陳小姐這是挖苦我呢,擺出你我的差距,我本想和你平共處,看來陳小姐不給我機會。你要與我你死我活,我除了應戰,無路可走了。”

陳莊皮笑肉不笑的剛想反駁,玄關的木門嘎吱一聲被推開,張世豪前一秒進門,陳莊立刻迎了上去,殷勤而溫柔的喚了句豪哥,我後一秒背過身,賭氣端起酒杯,大口連飲,重重的砸在桌角,又拿住,再砸,折騰了七八個來回。

張世豪何其精明,他知道我和陳莊鬧了別扭,以我的性子吃不了虧,他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太過分縱容我耍脾氣,於是單手解著衣扣,另一手摸了摸她的臉,“你最近辛苦,我有數。”

陳莊眼眶隱隱泛紅,她似哭似笑點頭,“我應該做的。”

她比蔣璐和魯曼的高明之處,在於她懂得不利用可憐和同情拴住男人,逼得男人窒息,從而萌生遁逃的念頭,她適可而止,及時守住哭腔,點到為止的示弱與委屈,反而揪住男人的心腸。

我死命的咳嗽,嚎得喉嚨都啞了,小臉兒憋得漲紅,陳莊瞧出張世豪的心思,她非常賢惠識趣,“豪哥,我去打盆熱水,你洗一洗。”

她起身進入浴室,嘩嘩的水聲回蕩,我一氣之下踢飛了腳上鞋子,腿還未來得及收,張世豪一把握住我冰涼的腳踝,抬得高高的,吻了吻我腳趾,他胡子紮得我麻麻酥酥的癢,蜷縮佝僂著咯咯笑,笑了兩聲,又沉下臉孔,“張老板左娥皇右女英,打發得不亦樂乎呀。”

他佯裝皺眉,壓著嗓子裏噴薄而出的笑意,“怎麼程小姐的腳,這樣臭。”

我呸了他一口唾沫,“你才臭。”

我罵了不解氣,腳掌惡狠狠地踩著他臉,用力撚了撚,他一點不惱,隻是牢牢地捏緊我發力的骨頭,生怕我身子撂翻在地,磕破了哪裏。

我餘光看到陳莊端了一盆熱水出來,當即梗著脖子一臉狂妄說,“這筆買賣我談妥了,張老板賞我什麼呀。”

他把玩我的腳背,“你要什麼。”

“我要做獨一無二,不要與人分享。”

陳莊冷冷掃視我,將水盆呈在張世豪麵前,她一言不發,無聲的力量更是驚人,“豪哥,下周降雪,吉林港會封鎖幾個不繁忙的碼頭,目標暴露更大,送往廣東的煙草,盡早出貨吧。”

張世豪兩手浮在水麵,濃稠的熱氣吞噬了他的臉,也虛無了他的神情,他平靜嗯,側目半笑半警告,“不許胡鬧。”

“誰胡鬧了呀?好聽的話我也會說,我哄男人一絕呢,眼下是比嘴甜的時候嗎?張老板若想保三百斤白粉平安無虞出吉林進澳門,最遲明日傍晚,不然再無良機,市局放行,也鑽不了空子。”

張世豪接過毛巾,擦了擦水珠,半幹不濕的蒙住麵龐,聲色有些發悶,“哪來的消息,有把握嗎。”

我勾著腳趾,夾住高腳杯的纖細底托,在空中晃了晃,才伸手去拿,“十拿九穩。”

陳莊不禁嗬笑,“程小姐從何渠道捏住這樣詳實的內幕?十拿九穩?當前局勢,豪哥紮進市檢的探子都不敢保證。”

她了然籲歎,尾音拉得極長,長到張世豪也擰起眉頭,“我倒是忘了,程小姐出馬,沒有搞不定的高官,你對沈良州餘情難忘,要挾市局也是借著他舊情人的身份,才暢通無阻,我沒猜錯,你今天見了他。”

我飲酒的姿勢一頓,她這是把我精心藏好的炸彈撥開了外皮,剪斷了保險絲,赤裸裸的攤在張世豪眼皮底下,攪亂一池水,貨順遂送出,張世豪的疑心大作,貨送不出,我更沒招數壓她的分量,還真是不一般的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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