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這個扳指,你馬子用過(2 / 2)

祖宗問她,“認識我嗎。”

小姐不認識也聽見老鴇子喊他沈檢察長了,仕途的人物,敢明目張膽找樂子,都有大牌戳著,除了京城紀檢委的龍卷風,什麼風也吹不倒,場子不是白調教的,察言觀色的本事拔尖兒了,才敢送到這間包房。

打個比方,雞,有進口雞,也有農家雞,高端會所的小姐就是前者,洋氣,會念經,味香解饞,吃得安心,低檔會所的小姐,就是後者,外貌平庸,有的還土,瞎叫喚,能管飽。

小姐嬌滴滴俯身,麻繩勒住的奶子春光乍泄,連塊遮羞布都沒蓋,五彩斑斕的霓虹一掃,祖宗陰沉的麵容緩和了一些,她也急忙討好笑,“不認識呀,您是誰和我又沒關係,您舒服了才是我頭等大事。”

騷得很,不過祖宗嚐了我的騷,對這些騷就免疫了,除非跨世紀的水平,否則騷不硬他。

小姐吐出舌頭,想含住杯口,嘴對嘴喂他喝酒,祖宗沒等她動,反手一扣,腕骨抵著她腮,慢慢抽離了酒杯,小姐晾在那兒,臉色僵硬,不上不下的。

祖宗不碰她,我也顧不得高興,威力最大的炸彈爆不爆還是未知。

張世豪腦瓜頂長眼了似的,也放開魯小姐,她口紅暈染花了許多,這個綿長的吻令她虛脫無力,目光迷離,肩帶剝落到胸脯,布滿掐痕的皮膚曖昧而糜豔。

張世豪大拇指一抹,蹭掉接吻時沾上的脂粉,與此同時視線定格在碧綠的玉石扳指,他忽然邪氣挑眉,“沈檢察長,看我這扳指怎樣?”

跌宕的心髒猛地提到嗓子眼,皺巴巴絞著,差一點就竄出來了。

祖宗並不知內涵,他瞟了一眼,“成色不錯。”

張世豪意味深長笑,“我戴了十年,成色一般,兩個月前失手泡在水裏,取出後玉的質地更亮了。”

祖宗沒多大興趣,意興闌珊聽著,輕嗤一聲,說不出笑還是什麼,眉目間的神態也是冰火兩重天,他喝光杯裏的酒,隨手點一支煙,修長的左臂搭在沙發邊緣,睨著張世豪吞雲吐霧,“什麼水,把張老板的扳指洗得這麼通透。”

我驚恐哆嗦著,走廊刺目的白光仿佛一千根一萬根針,紮得五髒六腑抽疼,生死榮辱,拿捏在一個高深莫測的男人手裏,是多麼無助又慌亂無措。

張世豪拔下扳指,對準嵌入天花板的閃爍的彩泡,專注鑒賞摩挲,“很特殊的一種水,水源萬分之一,味道不怎麼好,不過量大,也有趣。”

魯小姐見狀,想打個圓場,給祖宗斟一杯酒,可手還沒碰上那隻杯子,張世豪按住了她。

她停下,偏過頭看。

祖宗眯眼,意識到有什麼在後麵等著。

張世豪勾起一邊唇,聚攏的燈光掠過他眉心,語氣耐人尋味,“沈檢察長的馬子,不就是水做的嗎。”

我緊繃的那根弦,倏地斷了,拳頭不由自主緊握,半截指甲生生撅折,大理石牆壁倒映出我愈發蒼白的臉,分不清是痛的還是嚇得,狼狽至極。

祖宗神色一寸寸結了冰,不著痕跡的皸裂,他不言不語,殺氣衝天,積釀著滾滾陰霾。

張世豪適可而止,沒將事態推到無可收場的地步,他先打破僵持,“開個玩笑,沈檢察長不必當真。”

祖宗冷哼,往小姐的乳溝裏撣了撣煙灰兒,灼熱的灰燼燙得小姐尖叫,接連兩截,都是帶著火苗兒的,皮肉燒焦的糊味兒飄忽溢散,她咬牙,含著淚花強忍。

最低賤的玩物,在權貴眼中,得不到半點可憐。

祖宗瀕臨爆發,腔調森寒,“張老板,玩笑別亂開,你覺得有意思,我未必。”

張世豪利落啟開瓶塞,給祖宗鋪台階,“我有失分寸,聊表歉意,我送沈檢察長賭場的一點股份。”

賭場的股份拿了,油水兒不必說,可也綁在了一顆柱子上,張世豪精明,祖宗也認得肥肉和火坑。

“張老板真有誠意,不如交出那艘失蹤的貨輪,也省得我死咬你不放,生意都做不痛快。”

張世豪垂眸,扳指戴回骨節,他隨意轉動著,“這份誠意太大了,沈檢察長是搶我飯碗,我有心給你,手下兄弟不能餓肚子。”

祖宗將餘下半支煙沉進酒杯,看它頃刻熄滅,酒水也變得渾濁,從暗紅到紫黑。

“那批貨重見天日,搶的何止是張老板飯碗,是你的命。軍火走私,在東三省,是掉腦袋的。”

兩人四目相視,片刻的死寂,祖宗率先大笑,他接過小姐的酒杯,潑掉裏麵剩餘,重新倒滿,舉到張世豪麵前,和他碰了碰,“我也開個玩笑,扯平。”

他仰脖一飲而盡,張世豪眉峰狠厲,終是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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