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重溫舊夢【長更】(2 / 3)

道理我懂,可紅桃絕對會被這夥暴徒幹死,別說她沒二百萬,當前局勢掏錢也不行,獨眼龍殘廢,這筆賬都要算在她頭上的。

我說算我求你。

張世豪沉默拆解著袖腕紐扣,無動於衷。

紅桃愈發害怕,她怕我自顧不暇丟了她,她整個人蜷縮,想哭又不敢哭。

到這份兒上了,前功盡棄白費了,我心一橫,“我欠你一個情,我還你。”

他立在燈影下,姿勢一停,側麵輪廓辨不出喜怒,良久,他挑了挑唇,“怎麼還。”

我想耍詐,先糊弄他救人再說,我含含糊糊的,“我偷偷說,不讓他們聽見。”

撒嬌似的脾氣,張世豪很受用,他眯眼打量我,似乎在確定我幾分真假,我胸腔忍不住怦怦直跳,生怕他識破我的計謀,好在他也讓步了,他和保鏢低聲吩咐了句話,保鏢點頭,抵達黑仔身旁,一字不落複述給他,黑仔權衡了下,“張老板,那我就把你的誠意向祥叔轉達了。”

張世豪未曾理會,他睨著我,女郎是聽見他說了什麼的,臉色有些差,不過她控製得非常好,她主動要求把房間騰出讓我和紅桃住。

她挽著張世豪在前頭,時不時回頭瞧瞧我們跟沒跟上,穿過一條幽暗的通道,是賭場後方的洗浴城,三四樓賓館,五樓夜總會,東三省這樣的一條龍場子,比比皆是,紫荊花的規模能排三甲。

女郎打開二樓中間的一扇門,張世豪對她屋子並不陌生,他徑直走向沙發坐下,點了根煙,我盯著桌上喝了半杯的紅酒,又瞥了一眼女郎胸口快幹涸的流淌的酒漬,莫名其妙堵得慌。

“耽誤張老板好事了。”

他沒接,撣了撣煙灰兒,“裏間能洗澡,解決完我有話和你說。”

事已至此,哈爾濱是回不去了,我安下心來,架著軟趴趴的紅桃,給她清洗身子,我調了水溫,她不要,她要冷的,越冷越好。

水從噴頭傾灑而下,她在嘩啦聲中沙啞痛哭。

被狂風驟雨打磨久了,憐憫仁善也變得挺奢侈的。

她品嚐的悲痛欲絕,比我晚了兩年。

也沒我深刻。

十八歲是我最暗淡的時候。

我那陣如日中天,水妹招牌紅得發紫,米姐在東三省的生意,靠我撐著都接不完,還有俄羅斯和印度的商人來捧我的場,和明星一樣,發飄了,耍大牌了,被一個騙炮的偽富豪坑了,三天四夜的澳門伴遊,屁都沒撈到,我還呼呼大睡,人就跑了,之後我就不再打野食,隻跟金主,省得白挨操。

每朵從泥裏開出的花,她洗幹淨之前的德性,比公共茅廁好不了多少。

我安撫拍了拍她肩膀,疲憊至極跌坐在浴缸邊上,四處觀望著浴室,大理石台上擺放了男人的物品,不多,兩三件,洗發和沐浴的,

我不知道它們是否屬於張世豪,有一點很確信,他這種地位的頭目,養女人再正常不過。

反之百分百陽痿早泄。

別笑,不是所有黑幫頭子都跟張世豪一樣,床上跟牛犢子似的,也有腎虛的。

米姐沒當雞頭之前,就是小姐出身,九十年代初,東三省的黑幫狂,河北的黑道也是牛逼哄哄,與白道的拜把子稱兄道弟,她在京城的天上人間混飯,那裏的頭牌挺欺生的,屬於婊子裏的戰鬥機,米姐混不出頭,跑去了河北。

她釣上了承德的一個黑老大,她說見他第一麵,就想陪他睡,不給錢都樂意,這種刀尖上舔血的男人,骨子裏有毒,很迷惑女人。

我們一群姐妹兒聽她追憶,問她後來呢。

她喝了口酒,說他不行,費好大的勁還沒做呢又軟了。

遇到張世豪之前,我對黑老大的印象,僅止於此。

遇到張世豪之後,我的所有都好像一夕之間顛覆了。

紅桃洗完澡,我在床邊守了她十分鍾,等她差不多睡著,我輕手輕腳退出關上門。

外間隻剩他一個人,女郎和馬仔統統不在了,他手捧一本花花綠綠的雜誌,似看非看翻著,我的影子投射在上麵,他視若無睹,等我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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