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向燈光,凝著掌心一枚銀白色的珍珠耳釘,風流又痞氣,“你可真是個白眼狼。”
我認出耳釘熟悉,下意識摸耳垂,是我的。
這是祖宗送我的,他說我白嫩玲瓏的耳朵,戴上耳飾最迷人,有一股說不出的風韻。我伸手搶奪,他側身從容不迫避開,不管我怎麼抓,就是碰不到他的手,他睨著我麵紅耳赤的模樣,直到一團黑影同時籠罩住我和他,熟悉的氣息傳來,我像是瞬間被按了靜止。
“張老板,不喝一杯嗎。”
祖宗的語氣不急不躁,不冷不熱,卻暗藏冷冽的殺機,特別瘮人。
我全身僵硬,不敢回頭看,張世豪的手還托在我腰間,沒有抽離的打算,他越過我頭頂淡笑,“沈檢察長,怎麼有興致與我喝一杯。”
祖宗的火氣瀕臨爆發,“這要問張老板了,怎麼偏偏動我的人。”
張世豪垂下眼眸,凝視著我鬢角因他呼吸而輕輕顫動的發絲,“不回頭看看嗎,不想跟沈檢察長,想跟我了?”
我將他狠狠一推,從他懷中掙脫,祖宗的麵孔被頭頂閃爍的彩燈投射下一層迷離斑斕的光暈,有些模糊,看不真切,但我感覺到他怒了。
“張老板最近很有興趣多管閑事。”
張世豪接過侍者遞來的酒,“偶爾,看到自己心癢的人,就想要橫插一手。”
祖宗冷笑,他們沒有碰杯,但很默契,同時灌了下去,出於場麵上的交際禮數,也握了握手,祖宗不知使了多大力氣,兩個人的手分離時,我聽見骨頭哢嚓一聲,張世豪一臉平靜,祖宗也沒有絲毫變化,我都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張老板聽過一句話嗎。沒有不見天日的井底,不管藏得多深,如何改頭換麵,總有露陷的時候。”
張世豪的痞子勁兒說來就來,“還真沒聽過。”
我莫名覺得好笑,祖宗撂下酒杯就走了,沒多久他秘書把他前妻送上車,祖宗和幾個高官打了招呼,對方簇擁著他到門口,他沒立刻出去,而是回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要多陰森有多陰森,恨不得把我砸出千瘡百孔,我不敢怠慢,匆忙跟過去,張世豪在我身後慢條斯理說,“程小姐,欠我兩炮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快步離開他視線。
外麵的天色已經徹底黯淡,長長的街道燈火通明,祖宗脫了大衣,穿著單薄的西服,靠在車門抽煙,嗬出的冷氣與煙霧交纏,繚繞他臉孔。
秘書在旁邊說,“張世豪這招夠狠,他先入為主,讓別人誤以為程小姐是他的人,一旦和您的關係被曝光,後果不堪設想,都會認為是您權勢壓人,搶了他的。”
祖宗黑著一張臉,看向膽顫心驚走到他跟前的我,“誰他媽會相信他張世豪的馬子別人搶得走?”
他扔掉煙蒂,蠻橫拽起我手臂,將我卷上了車,門砰地一聲關住,司機嚇一激靈,急忙升上擋板,鴉雀無聲的車廂隻有他怒意膨脹的呼吸,和我驚懼的心跳。
他揪住我頭皮,把我的腦袋朝上吊起,我仰麵看著他,他暴戾的麵容像是染了一層濃重的墨,陰森得化不開。
“程霖,你跟我多久了。”
我知道從我出現那一刻,到張世豪別有用心抱住我,他就瀕臨爆發,忍到現在是他的極限了。
我說快七個月。
“我的規矩你懂嗎。”
我使勁搖頭,“今晚我不是故意的,王小姐用你手機給我發了短信,騙我過來。”
祖宗半信半疑,從我包裏摸出手機,他翻了幾下,眯起眼眸,怒意凜冽,“張世豪碰你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