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句都在哽咽,抽泣。
氣到極點,便諷刺的看著他,“對!我看不得她跟我搶,我就要她死!她活該入獄,你活該得不到她,你們都活該受這種折磨!你放心,就算她出來,我還會把她弄進去!”
她忽然這樣承認,南聿庭是沒反應過來的。
這麼長時間了,他數次指責她的狠毒,每一次,她都是否認、解釋。
隻有這一次,全盤托出。
那雙眼,像是有了焦距,盯著她,聲音有些飄忽,“你承認了?”
這麼久以來,他變著法兒折磨她,逼著她,就想知道一個結果。可是現在知道了,為什麼覺得無法接受?
傅知恩淚流滿麵,是啊,她承認了。
因為她解釋多少次,他都不會信,有什麼可堅持的?
肩膀忽然被他捏住,像要把她搖散架一樣,“你竟然真的對她下手,你瘋了?!”
“我是瘋了!”她比他聲音還高。
“我瘋了才會那麼愛你!才會想方設法嫁給你!我能怎麼辦?我不找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奶奶死了,再看著我媽被打死?”
沒有人會懂她當時的窘境。
父親把她明碼標價,隨時準備出賣。母親一旦求情,得來的就是一頓打。
傅氏敗落,若是公司倒閉,他們母女倆都別想好好活著!
她為自己找出路,賣給別人,不如嫁給她愛的人,所以她去找了老太太林淑華,她有錯麼?
傅知恩說得越多,心裏越痛,可悲的笑著,狼狽的逃出臥室。
南聿庭在她關門的時候才恍悟的回神,驀然轉身,“你去哪?……回來!”
“傅知恩!”
他能看見,但是慌忙下床想追出去的時候被自己鞋子絆倒。
快速到門口的步伐有些淩亂。
拉開門,卻是陳北站在那兒,有些呆,“……總,總裁?”
陳北不是故意要聽的,但是他聽了不少,尤其總裁說布桐的事。
隻有陳北知道總裁是在氣太太,布桐小姐被人欺負,別說第一次,反正碰布桐小姐這種事,跟總裁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陳北正想著,麵前神色略慌亂的男人衝他吼:“你愣著幹什麼?!”
陳北回神,看著總裁折回去抓了衣服往身上套,他才出聲:“有電話找您……還有,傭人都醒了,您……”
他是瞎的,就這麼穿好衣服快速去追太太,是不是說不太通?
果然,南聿庭慢慢停了動作,隻是看著滿臥室的狼藉,抬手狠狠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太太性格好,可能隻是一時氣惱,過會兒也就回來了。”陳北如是道。
性格好?
哼,男人冷眼的低哼。
末了,陳北試著看了他,“剛剛的電話,是律師打來的,這個時候為布桐小姐努力一把,應該可以早點出來。”
“努力?”南聿庭側臉睨著陳北,“你聽到什麼了?”
陳北不知道總裁怎麼想,被他那雙眼盯著低了頭,如實道:“太太說……”
“閉嘴!”南聿庭不準他說下去。
甚至用從未有過的幽冷對著陳北,“你什麼都沒聽見!否則我不樂意換個秘書,給你收屍!”
陳北幹澀的咽了咽口水,腦袋又低了一點:“……是。”
他也不信太太會那麼幹。
“其實。”陳北抬起頭,“就算太太在那場意外中有過失,您這一年來為布桐小姐打點,也算早就為太太贖罪夠了。”
男人臉色越發陰鬱,“誰告訴你我要為一個惡毒的女人贖罪?”
陳北一愣,又猜錯了?
“看來我讓你太自由了?”南聿庭薄唇鋒利,“都學會編排我的想法了,是麼?”
“陳北不敢!”他發誓,不說話了。
維也納公園,這棟別墅從他們結婚開始就冷清寂靜,今晚尤其的幽冷。
傭人都醒了,都在客廳戰戰兢兢,不敢問太太去了哪,更不敢問他們夫妻倆之間發生了什麼。
南聿庭坐在沙發上,起初麵無表情,一直坐著。
直到時針一點點過了淩晨兩點,他那雙鋒利的眉宇略微攏起。
“下雨了先生。”毛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口,轉頭看了外邊正在發亮的閃電。
南聿庭沒說話,隻緊抿薄唇。
五分鍾後,他終於起身,卻是上樓,把一眾人晾在客廳。
陳北皺了皺眉,還是跟了上去,然後在開著的臥室門口看到他正在換衣服,看樣子是要出門。
陳北一路陪著他下樓,到門口,開門,走出去。
“傘,總裁!”前麵的人跟真的瞎了一樣直接冒雨出去了,陳北趕緊提醒。
南聿庭回過神,後知後覺,接過傘打開。
兩人上了車,雨很大,從門口走到鐵門外上車,褲腳被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