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現在我淮揚的工匠,在各方麵都遠勝當年。這東西隻要不擰開蓋子,基本上都不會出問題!!”再度無視眾人的反應,大廚路汶從胸前,腰間,大腿肚子處,肚皮上,繼續一顆顆往往掏掌心雷。每一顆都順手丟在桌案上,每一顆都冷森森閃著藍光。
都是軍中的高官,月闊察兒和他的幾個心腹武將們,又豈能不了解此物的威力?單是一顆爆炸,就能令周圍三步之內的人,死掉大半兒。而七、八顆相繼炸裂,恐怕整個醉仙樓都得被夷為平地。偏偏他們眼下都在二樓雅間中,想逃都沒地方逃。偏偏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今日的勾當,否則,他們自己和身後的全家老少都會萬劫不複。
“行,行了。路大人,您趕緊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剛才,剛才老夫的確是想試探一下你的膽量,請你切莫跟老夫計較!”眼看著大廚路汶已經從肚皮下往外掏第九顆掌心雷,月闊察兒再也無法忍受內心深處的煎熬,隻要主動做出解釋。
“我覺得也是麼?”大廚路汶一聽,正在肚皮處摸索的手立刻停住,旋即,用下巴向伯顏示意,“趕緊,把這些東西收起來,拿到樓下去!雖然說不擰開蓋子就不會炸,但凡事都有個萬一!快去,別在這傻愣著。太尉大人對我沒有惡意!”
“是!”伯顏心裏是又驚又歎,趕緊答應著,上前將桌子上的掌心雷全都收起來,放入了他自己懷中。隨後,卻不肯下樓,隻是大步走到了門口,抱著膀子對月闊察兒等人冷眼相看。
“你盡管下去吧,路大人是老夫的客人,咱們蒙古人的規矩,老夫不會違背!”月闊察兒無奈,隻好再度主動服軟。
據傳成吉思汗的父親,就是在酒宴上被仇人毒死。所以成吉思汗一統塞外各部後,就立下了一條規矩,主人不得在酒宴上謀害客人,哪怕他是你的生死大仇。所以月闊察兒把“客人”兩個字交代出來,等同於接受了路汶是平等交涉的一方,而不是擺放在他菜板上的魚肉。由此雙方也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哪怕一時談不攏,也不會立刻反目。
“那我就去一樓等著路大人!”伯顏雖然是個直心腸,卻也懂得見好就收。放下緊抱著的膀子,揚長而去。
望著他囂張的背影,月闊察兒等人氣得牙根兒都癢癢。但誰也不敢保證,大廚路汶肥胖的肚皮上,究竟還藏著幾枚掌心雷。隻好將預先排練好的招數全部放棄掉,直接按照對方的提議,進入討價還價階段。
“先上菜,咱們喝幾杯再聊,不知太尉意下如何?”大廚路汶受過專門的培訓,知道如何牢牢把握住交涉的主動。將手掌從肚皮上抽出來,輕輕在桌案上敲打。
“讓掌櫃的,按預先安排的菜色上!老夫今日,與路大人不醉不歸!”月闊察兒反正已經退讓了兩次,就不願意於表麵上的禮節方麵跟路汶計較,咬了咬牙,沉聲吩咐。
“小二,傳菜!”立刻有人主動走到門口,衝著外邊大聲命令。早已在樓下等得不耐煩的店鋪夥計們聞聽,趕緊大聲答應著,跑向後廚。須臾間,大盤小盤的山珍海味,珍貴菜肴,陸續擺上桌麵。散發著濃香的淮揚特產美酒,也被打開了泥封,倒滿了桌上的金盞。
“你們下去,沒有招呼,不準進來打擾!”月闊察兒皺了下眉頭,衝著準備站在一旁伺候的店小二吩咐。
“是!客官慢用,小的們告退!”店小二伺候的貴客多了,知道有些貴客性子怪癖。彎腰行了個蒙古禮,相繼倒退著出門。
待手下幾個武將把門從裏邊關嚴,月闊察兒舉起第一盞酒,“路大人,久聞大名,今日難得一見真容,請滿飲此杯!老夫這裏,先幹為敬!”
“路某也久仰太尉大名,今日一見,實乃三生之幸!”大廚路汶非常懂得把握分寸,舉起酒盞,笑著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