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波人如同兩道海浪,不斷地向前推進,將擋在自家去路上的陳家軍,不斷撕開一條又一條血淋淋的口子。而其他蒲家士卒,則跟在兩道“海浪”之後,以最快速度將裂口填滿、擴大。將遇到的落單陳氏自己亂刃分屍。
有很多人根本就不信天方教,對蒲家日常所宣講的,宋王會報複泉州的說法,也將信將疑。但現在,他們卻不得不跟蒲氏精銳家將以及天方教的聖戰士們,一道陷入瘋狂。一道如同野獸般嚎叫著向前奮勇衝殺。沒人敢落後,落後也許就會落入陳家子弟之手。那還不如當場戰死,好歹能落個痛快,而不是被對方一刀刀慢慢折磨。
被蒲家軍瘋狂的舉動所震懾,陳家軍的將士們,漸漸變得力不從心。盡管陳友定也把自己的精銳家將,也都派了上去,但是,那兀納的彎刀,卻距離他的戰旗依舊越來越近。
很快,他就聽見了對方瘋狂的叫囂聲。很快,他就看見了對方身體上的傷口與血跡。下一個瞬間,他甚至已經看見對方通紅的眼睛,以及對方身後那群同樣瘋狂的聖戰士,然而,他卻既不願親自上前迎戰,又不敢主動讓開。
上前迎戰,有可能就是魚死網破。那兀納是拚了性命才能死中求活,而他陳友定,卻已經投降了淮安軍,已經從上一個戰場活了下來,沒有必要以命換命。但讓開道路,主動放水的話,後果同樣是不堪設想。朱總管已經給了他陳友定一次機會,未必還肯給第二次。
“戰,有種的來戰!陳友定,你莫非隻敢讓別人送死麼?”猜到陳友定舍不得即將到手的榮華富貴,那兀納的聲音愈發囂張。
“戰,陳友定,是男人就出來。躲在別人後邊,算什麼英雄!”跟在那兀納身後的家將們,也懂得如何動搖敵軍士氣。扯開嗓子,一邊前衝一邊大聲邀戰。
“他娘跟野漢子生出來的孬種....”
“這慫樣,哪裏是姓陳,分明為外來的野貨.....”
其他跟在後麵的聖戰士們,則在講經人的帶領下,大聲侮辱陳友定的父母親族。每個人都巴不得將陳友定從重重護衛後激出來當場殺掉,徹底瓦解陳家軍的軍心,然後一舉衝垮所有攔阻。
“該死,今日有我沒你!”聽到二十步外的叫罵聲,陳友定忍無可忍。單手拉出彎刀,就想帶領自己的侍衛上前拚命。可是就在戰馬邁開四蹄的一刹那,他忽然又拉緊了韁繩。青紫色的臉上,瞬間湧滿了得意。
“老子才不跟你拚命!你們今天死定了!”露出一口猩紅色牙齒,他鼓足中氣衝著那兀納大聲回應。“你們今天加諸於陳某身上的侮辱,陳某會百倍還給你們蒲家。不信,你們朝自己身後瞧!”
說罷,將戰馬往侍衛身後一縮,整個人徹底消失不見。
“孬種,別躲!”那兀納聽得心中一冷,咆哮著縱馬前撲。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而後傳來一聲冷風,“嗚——”。緊跟著,左肩膀上猛地一涼,劇烈的痛楚沿著脊柱直衝腦海。
“啊——!”那兀納嘴裏發出一聲慘叫,憤怒地回頭。隨即,整個人僵在了馬背上。右手中已經砍出豁口的彎刀哆哆嗦嗦,哆哆嗦嗦,再也舉不起來。原本寫在臉上的驕傲,也徹底變成了絕望。
有人從側麵放了一支冷箭,射中了他的肩膀。按照騎弓的射程,那個人就在五十步範圍之內。那個人非常好找,白馬銀盔,在暗灰色的蒲家鮫魚鎧的中間,顯得格外紮眼。那個人連護衛都沒帶,自己為身後的大軍開路,刀光過處,潑出一條猩紅色的血浪。
“攔住他,攔住這個魔鬼!”蒲家軍的講經人們大聲叫嚷,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人堆裏頭紮。魔鬼太野蠻了,超過了他們以往見到過的任何聖戰士。單打獨鬥,蒲家上下誰也沒有勝算。
“啊——!”兩名聖戰士嚎叫著撲過去攔阻,被此人一刀一個,劈下坐騎。又有三名蒲家精銳舍命上前,被來人用戰馬直接撞飛了一個,長刀砍倒了一個。剩下一個,則遠遠地拋在了身後,不屑一顧。
而其身後,則衝過來數以千計的淮安騎兵,每個人都縱馬揮刀,將躲避不及的蒲家子弟殺得人頭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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