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 章 清洗 (上)(3 / 3)

“盾牌手,舉盾,舉盾護住自己人頭頂!”騎在馬背上的蒲世仁瞬間將眼睛瞪得滾圓,扯開嗓子呐喊。

鏈子錘,傅友德居然試圖用鏈子錘硬砸!這是西域阿速兵的慣用戰術,發揮到極致時威力駭人。沒想到,傅友德居然從阿速俘虜手裏將其照搬了回去。

“放箭,弓箭手,放箭攔截。旋風炮,旋風炮那邊,不要光對付陳友定,你倒是給我也來一下啊!”顏繼遷沒有蒲世仁那樣見識淵博,但想想兩個鐵疙瘩借著戰馬速度砸在腦門上的感覺,就亡魂大冒。扭頭衝身後扯開嗓子,聲嘶力竭。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又一排密密麻麻的羽箭騰空,撲向疾奔而來的馬隊。正在組織人手與陳友定部對射的蒲世德,也立刻抽調出五門剛剛組裝好的旋風炮,給顏繼遷和田定客二人提供火力支援。

然而,無論是羽箭還是希臘火彈,效果都微乎其微。彼此拉開了距離高速奔行的戰馬,很難成為羽箭的目標。即便不幸被命中,隻要不是正中要害,也能在騎手的約束下繼續飛奔。

至於威力巨大的希臘火彈,則全都砸在空處,徒勞第騰起一團團紅光。訓練有素的淮安騎兵或者直接縱馬從火光上一躍而過,或者稍微拉偏馬頭繞路迂回,根本不受任何影響。

眼看著,傅友德的坐騎距離車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顏繼遷緊張的麵如土色。正準備調遣弓箭手,再來一次覆蓋射擊。卻看到對方猛地將一直拉著戰馬韁繩的左手空了出來,迅速在流星錘後端的凸起處一擰一拉,隨即,兩隻連在一起的鐵疙瘩,就冒出了細細的白煙。

“小心,是轟天雷!”即便見識再差,顏繼遷也知道,對手所拿的,不是什麼流星錘了。跳起來,大聲提醒。

哪裏還來得及?戰馬以每息二十步的速度,衝到了車陣和長矛前。傅友德用力一揮胳膊丟出“鏈子錘”,隨即策馬高速遠遁!

“轟隆!”兩隻被繩索拴在一起的手雷,纏在長矛杆上,淩空爆炸。將正下方炸得血肉橫飛。

“轟隆!”“轟隆!”另外兩隻被繩索拴在一起的手雷,陸續飛來,纏在長矛杆上,製造出同樣的災難。

根本沒法躲,長矛對抗騎兵,陣形必須密集,不密集則沒有效果。而正是因為他們的隊伍密集,又預先蹲在了地上,才導致了最為慘烈的結果。在手雷爆炸的瞬間,彼此緊挨著的長矛手們誰也來不及挪動身體,隻能將腦袋縮在前方袍澤的後背處,然後聽天由命。

已經被淮揚工坊改進過十幾次的手雷,體積雖然縮小了一半兒,但威力卻遠勝當年。預先被刻出了花紋的鐵殼,在一斤重顆粒化黑火藥的推動下,迅速於半空中炸做十四五瓣。然後與包裹在手雷內的繡鐵珠一道,冰雹般四下飛射。撕開蒲家軍的鮫魚皮甲,撕開皮甲裏邊的血肉,鑽進骨頭和胸腹,將裏邊的內髒攪成一團稀爛。

“啊——”慘叫聲此起彼伏。暫時還剩下一口氣的傷者,靠在已經死去的同伴屍體上,大口大口地吐血。在爆炸點周圍,其他長矛手們則一個個呆若木雞。既不懂得去救助自家袍澤,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恢複心神,第二排三名騎兵又策馬而至。“轟隆!”“轟隆!”“轟隆!”,三聲爆炸,接連響起在第一波手雷的落點附近,將泥塑木雕般的長矛手們炸得屍橫遍野。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

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第六波,第七波.......,說時遲,那時快,轉眼間,就有二十幾波手雷,丟進了蒲家軍用馬車和長矛臨時拚湊起來的防禦陣列。至少有四十餘名長矛手,連動都沒來得及動一下,就被炸得粉身碎骨。而僥幸沒被爆炸波及的人,則緊緊擠壓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一群待宰羔羊!

“用長矛。用長矛挑住掌心雷的鏈子,向外甩!”不知道是被爆炸聲震傻了,還是突然心有靈犀。義兵副萬戶顏繼遷跳起來,帶著哭腔嚷嚷。

這個辦法應該可行,至少他自己這麼認為。周圍呆若木雞的長矛手們聞聽,立刻從呆傻狀態恢複了幾分心神。搶在新一輪手雷砸在自己頭上之前,丟下長矛,撒腿便逃!

注1:據王寒楓《關於蒲壽庚幾個問題的探討》考證,估計蒲壽庚大概屠殺了六、七千人。其中:南外宗室三千餘人(明·陽思謙《泉州府誌》說,紹定間[1228—1233年]南外宗室有三千三百餘人),淮兵二千五百人,士大夫不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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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0/202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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