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鮮少看見商紹城特別醉的樣子,兩人在樓下花壇上坐了半天,好說歹說才把他哄回家,他上樓的時候攬著她的肩膀,岑青禾覺得自己扛了一袋大米上的七樓。
到家後他躺在沙發上,岑青禾給他洗了一個涼毛巾,擦了擦臉,出聲問:“還行嗎?不行我給你買點兒藥吃。”
她實在是沒見他喝得這麼醉,之前徐莉打電話來說,岑海峰都吐了,不知道這倆人有什麼好比的,遭罪的還不是自己?
商紹城閉著眼睛,手臂一抬正好摟住岑青禾的脖子,她整個人被帶倒在他胸口處,她拍了一把,“別鬧。”
商紹城張口,溫熱的氣息帶著濃重的酒精味道,盡數撲灑在她臉上,他說:“我想跟你說會兒話。”
岑青禾問:“說什麼?”
商紹城低聲道:“你心裏有什麼秘密,我不知道的,我想聽。”
岑青禾抬眼望著他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美麵孔,挑眉道:“嘿,還挺愛窺探別人隱私的,你心裏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你先說。”
商紹城仍舊閉著眼,黑色的濃密睫毛像是扇子一樣卷翹纖長,好看的唇瓣一張一合,他近乎耍賴的口吻道:“我先問的,你先說。”
岑青禾趴在他比平常體溫還要高的胸口上,眼睛滴溜溜一轉,小聲回道:“其實我初戀特別早,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就特喜歡我們班一個男聲,後來他轉學,我難過了很久,直到四年級喜歡上別人,才把他忘了。”
這是個悲傷的故事,岑青禾也是實話實說,商紹城聞言,抬手扣著她的腦袋,略顯粗暴的把她按在自己胸口上,他發悶的聲音打她頭頂傳來,帶著十足的霸道,“當著我的麵說喜歡別人,你不想活了?”
岑青禾抬不起頭,索性就這麼平躺著,她撇嘴回道:“是你讓我說的,我說完了,到你了。”
商紹城沉默數秒,隨即出聲說道:“其實之前在冬城,我突然離開不是因為你喝醉酒說錯了話,是我看到你跟你前男友在病房門口擁抱。”
此話一出,原本正處於放鬆狀態的岑青禾,猝不及防的變了臉,因為驚訝。
半晌,她跟他十指相扣的手緊了緊,輕聲說:“我跟他之間不會再有什麼,那次,也是告別的。”
商紹城回握她的手,低沉著聲音說:“我知道。”
過了會兒,他又問:“你們為什麼分手?”
岑青禾從不跟商紹城聊蕭睿,就像她也從不問他跟尤然之間的事兒,其實他們都是不大計較對方過去的人,既然是過去了,又何必耿耿於懷,念念不忘?
她以為不會從他口中聽到蕭睿兩個字,事實上商紹城也一直沒有直呼蕭睿大名,但他還是問了。
已經很久沒有想到蕭睿,岑青禾不得不承認,她已經從上一段感情中徹底走出來了,如今再聽到這個名字,她不會有太多的心痛,隻是刹那間的恍惚,仿佛兩人已經分開很久了。
對蕭睿,她已經從最初的糾結,變成了如今的無可奈何,隻能選擇放下。
“怎麼突然想打聽這事兒了?”岑青禾側頭趴在商紹城心口的位置,耳邊盡是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商紹城道:“想跟你分享秘密。”
他聲音是酒後的沙啞,岑青禾呼吸間也都是酒精的味道,她猜他是喝多了,人喝多的時候總是會有些絮叨。
沉默數秒,她出聲回道:“沒什麼特別原因,分手的理由千千萬萬種,但結果就是一個,分了。”
說完,不待商紹城回答,岑青禾又徑自問:“突然跟我提起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我?”
商紹城不答反問:“你還怕我跟他之間能擦出什麼火花?”
岑青禾白了一眼,看來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商紹城就是單純的喝太多。
從他胸口處抬起頭,她捧著他的臉道:“走了,進去洗澡睡覺,我困了。”
光看外表,商紹城確實是很醉的樣子,他也的確是喝多了,但卻沒有岑青禾想象中的那麼嚴重,最起碼他還能進行思考,原本他想借著這次機會,跟岑青禾談談心,如果她願意把岑海峰跟蕭芳影的事情說出口,他當然也願意坦誠他早就知道的事實,並且願意跟她一起分擔。
但她終究還是選擇沒說,商紹城知道,不是她不信任他,隻是不想自己愛的人,在另一個愛的人麵前丟人,親密如他,她還是選擇守口如瓶。
每個人心裏都會有秘密,這個秘密可能連最親近的人都不能告知,既然她真的想保護岑海峰到底,那商紹城就選擇裝糊塗到底,這個秘密,他跟她一起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