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習慣性的把臉從他指間扯出來,癟嘴道:“我這人可容易認真,我爸媽更容易認真,你可想好了。”
商紹城說:“巧了,我也容易認真。”
岑青禾側頭看了他一眼,他臉上到沒有什麼認真的樣子,但是她知道,他輕易不拿這種事兒開玩笑,既然說了,那就一定是想好了才說的。
她問:“怎麼突然想開了?”
商紹城回道:“都說了我不是屬狗的,沒有那麼突然。”
岑青禾說:“那你什麼時候想開的?”
商紹城伸手搭在她身後椅背上,指尖繞著她的一縷頭發,邊玩邊道:“量的積累達到質的飛躍。”
岑青禾撇嘴白了一眼,“說人話行嗎?”
“每天都比昨天更喜歡你。”
他平時說話就聲音低,此時不知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聲音更低了幾分,岑青禾猝不及防,頓時臉就麻了。
兩人明明熟悉的不能再熟,連床都能一起睡的關係,卻因為他更進一步的轉變,像是突然重新開始了一般,變得敏銳,緊張,羞澀,就連心跳都是不安的加速著。
以前她覺得,他隻想戀愛不想結婚,這是騎驢找馬的耍流氓行為,但是這一年的相處下來,她對這事兒改觀了,她知道他隻是不想輕易許諾,因為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如果是不確定能不能給的,那幹脆就不要提的好。
正因為如此,聽到他親口承認,她才覺得分外珍貴。
商紹城的手從椅背上抬起,順勢覆在她頭頂,低沉著聲音說道:“用不著胡思亂想,我心裏想的很簡單,就是喜歡你。”
岑青禾從沒聽過如此爺們兒的表白,頓時一顆少女心炸裂,忍不住側身投懷送抱。
商紹城順勢摟住她,岑青禾把臉埋在他脖頸處,深呼吸,都是熟悉的沐浴液香味兒。
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她出聲說道:“我心裏想的更簡單,能嫁你就行。”
商紹城唇角一勾,輕笑著道:“那你可得努力了。”
岑青禾一隻手探到他右側肋骨處,商紹城立馬按住她,“開玩笑,別抓。”
岑青禾摟住他的腰,軟聲軟氣的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正努力著呢。”
商紹城說:“跟你開玩笑的,用不著努力,就這樣,挺好。”
岑青禾說:“你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看我哪兒都好,別人可未必這麼看,我要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資本,以後還不讓人戳折了脊梁骨?”
商紹城道:“別人眼裏你永遠不可能完美,所以用不著跟他們較勁兒,我覺得你好就夠了,你還需要得到誰的青睞?”
岑青禾說:“你爸媽,你朋友,你身邊那些看不起看不慣我的人,我這人還就愛較真兒,先天不足還不讓後天努力了?”
商紹城問:“不怕累?”
岑青禾肯定的回道:“累有什麼好怕的?累說明還有價值,閑著才真恐怖。”
商紹城唇角勾起溫柔的弧度,黑色的瞳孔中滿是得意和讚許。其實他這麼多年一直不曾定性,就是因為身邊的女人,都是想靠他一輩子,以為綁了個搖錢樹,以後吃喝不愁,就算是有真愛,那份愛也會轉化成盲目的黏人,每天生活的重心就是圍著他轉,他累,對方也會沒有自我。
說白了,他骨子裏還是欣賞有誌氣,有拚勁兒的女人,他可以養她一輩子,也絕對有這個能力,但這不是對方喪失鬥誌,甘願當一個金絲雀的理由。
岑青禾骨子裏就沒想靠他養,而且在她的生活中,愛情真的不是全部,她有肝膽相照的好朋友,有特別不靠譜卻特別溫暖的父母。她可以很愛他,但同時也很愛她的家人和朋友,她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想攀附任何人而活,同樣,失去任何人,她也都能活。
商紹城從未告訴過岑青禾,不是隻有她一人有危機感,其實他也有,她覺得自己還不夠好,也許沒達到跟他比肩的地步,但同樣的,他也有相似的顧慮。他怕自己太忙,有時候會照顧不到她,怕她一不小心就放棄了,怕她身邊出現其他愛慕者,那個人也許會偷偷搶走她的心。
人不怕自視甚高,就怕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在商紹城看來,岑青禾足夠配得上任何一個男人,所以他必須得把她牢牢地看住了。
“明天叔叔阿姨過來,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岑青禾笑道:“想賄賂我爸媽?”
商紹城‘嗯’了一聲:“你媽一直挺喜歡我的,丈母娘這裏沒壓力,就是沒跟你爸接觸過,不知道老丈人好不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