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聽得心裏又驚又怒,她本是憤怒的情緒居多,可一開口眼眶卻紅了,聲音也是顫抖的,“到底是誰這麼狠的心?生意場上鬥狠,要不要連累一條無辜的人命?賈勇已經死了,頂天現在還在ICU,以後不知道會不會瘸,這次事故能撿回一條命的是命大,背後使壞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死活,別讓我知道是誰!”
媽了個巴子的,岑青禾已經好久沒被氣到想殺人,在她的認知裏,她已經能夠容忍適當的黑色手段,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行為,身邊比比皆是,可當她真的親眼目睹,竟然有人拿人命做籌碼,隻為了陷害對方,讓對方永無翻身之地,這般的陰損,叫一聲人渣,那都是侮辱了人字,就是個畜生!
商紹城聽她氣得聲音發抖哽咽,他放緩了語調,輕聲說道:“我不管對方是誰,總之他傷我朋友,讓你傷心難過,我保證,一定會讓他付出想象不到的代價。”
“乖,別哭了,我聽著心裏難受。”
商紹城看不見岑青禾的人,隻知道她這一天出去都沒閑著,有人告訴他,她為了陪賈勇老婆,在停屍間裏麵待了半天,他知道她最怕鬼了,如今跟死人關在一個房間,不知道晚上自己在家,會不會害怕?
“我要晚一點兒才能回去,害怕讓蔡馨媛過來陪你。”
岑青禾抹了眼淚,出聲回道:“馨媛在醫院陪佳彤,你說佳彤跟頂天……”
說到頂天,岑青禾一個沒忍住,眼淚模糊了視線。
商紹城說:“別哭,我一定替頂天報仇。”
他說的都不是討個公道,而是報仇。公道算什麼?在他這裏,隻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岑青禾拿著手機頻頻點頭,怕耽誤他那邊的正事兒,她主動道:“你趕緊去忙吧,我沒事兒,我在家等你回來。”
商紹城說:“你困了就先睡,我不知道還要多久。”
岑青禾說:“多晚我都等你回來。”
商紹城應聲:“等我。”
掛了電話,岑青禾把在旁邊看她哭又不敢上前的小二叫過來,摸著小二的頭,邊哭邊說:“小二,你要保佑頂天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健健康康的好起來。”
小二去舔岑青禾的手,岑青禾說完半晌才回過神,小二又不是二郎神,她讓它保佑有屁用。
她在外跑了一整天,什麼東西都沒吃,隻喝了一些水,這會兒閑下來也因為有心事所以一點兒都不餓,想到小二在家也一天沒吃東西,岑青禾下了沙發,邁步往廚房方向走。
小二知道這是要放飯的節奏,趕緊跨著餓了一天的虛浮步伐屁顛兒的跟著,客廳開著燈,岑青禾犯懶,就沒開廚房的燈,反正能看見。
狗糧放在櫃子上麵,不然怕小二自己會偷吃,岑青禾在沒開燈的廚房裏麵來回轉悠,無意中瞥見一抹黑影,她嚇得‘嗷’的一聲,把盆中剛倒好的狗糧都潑出去大半,砸了小二一腦袋。
轉身驚恐的盯著身後,身後什麼都沒有,剛剛也隻是掛在斜後方的圍裙,被她誤認成是鬼。
後知後覺,岑青禾靠在櫃邊渾身發軟,頭皮都是麻的。
小二是條有堅持的狗,掉在地上的東西向來不吃,所以哪怕滿地的狗糧,它還是視若無睹,隻抬頭朝著岑青禾看,晃著大尾巴。
岑青禾緩過來之後,又給小二倒了一份狗糧,然後打開燈,慢慢收拾廚房。
她心裏很害怕,倒不是怕賈勇的屍體,而是怕鬼,怕一個人在家。
收拾完之後,岑青禾帶著小二一起去客廳沙發上坐著,屋裏太安靜,她又把電視打開,隨便找了個正在播放綜藝節目的頻道,顯著屋裏熱鬧。
明明疲憊到不行,一閉眼就能睡著,可她心裏莫名的害怕,以至於不敢閉上眼睛,衝了杯咖啡灌下去,十幾分鍾之後,咖啡起了效果,岑青禾開始精神,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擦桌子擦地。
直到夜裏快十二點,岑青禾看到小二突然豎起一對大耳朵,然後起身往門口方向跑,她知道是商紹城回來了,所以緊隨其後,下了沙發跑到門口,房門打開,商紹城才走到七樓台階的一半處,她穿著拖鞋跑出去抱他。
商紹城知道她一個人在家一定會害怕,已經最快速度趕回來了,可是見到她這般,仍舊忍不住心疼,抱著她,他在她耳邊輕聲道:“害怕了吧?”
岑青禾感受到熟悉的懷抱和熟悉的味道,搖搖頭,她說:“一點兒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