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琪割腕自殺,被周硯之發現送去醫院,搶救了一個多小時才撿回了一條命,醫生說她割的太深,失血過多,如果再晚送來一會兒,怕是會有生命危險。
周家人緊急從海城趕來夜城,而周安琪留下了一封寫有商紹城名字的遺書,所以沈晴和商經天也無一例外的知道了。
商經天在國外,最快後天趕回來,沈晴人在國內,隻不過不在夜城,她也是預定了最早的航班往回趕。
周硯景打給沈晴的時候,電話中的語氣還是恭敬的,但在提到周安琪為何突然自殺的原因,難免聲音低沉,他一向沉穩,輕易不會把喜怒掛在臉上,除非是被人踏到了底線。
家人命垂一線,還是唯一的妹妹,周硯景的態度已經代表了周家人現在的憤怒。
沈晴震驚,但也改變不了現實,多年的思維模式告訴她,為今之計,隻能盡量的挽回和彌補,所以她讓商紹城趕緊去醫院,畢竟事情因他而起,他也是商家最快能趕到現場的人,無論如何,一定要先安撫周家人的情緒。
商紹城掛斷電話,一旁的岑青禾早已震驚到翻身坐起,嘴裏嘀咕著:“周安琪怎麼會割腕自殺呢?”
商紹城不語。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沉默片刻,他起身,掀開被子道:“我去一趟醫院,你先睡。”
岑青禾開了床頭燈,滿眼擔憂的望著他道:“不會有事兒吧?”
商紹城麵無表情的道:“死不了,死了就不是這態度了。”
岑青禾不知周安琪搞什麼,但她是岑青禾認識的人裏,第一個敢割腕自殺的,聽著都疼,岑青禾本能的握住手腕。
商紹城穿了衣服,臨走前安慰岑青禾,“沒事兒,好好睡覺,害怕讓小二進來陪你。”
岑青禾不怕別的,就怕商紹城有麻煩,因為沈晴在電話裏麵都氣急敗壞了,說周安琪自殺是因為他。
商紹城走了,開車去了容馨醫院。
容馨醫院是夜城最好的私立醫院,周安琪大小也算個名人,要是送去普通醫院,估計明早就得上新聞鬧翻天。
商紹城始終不信周安琪敢豁出命去,說什麼被周硯之送到醫院,誰知道是不是兄妹倆人合起夥來演戲?
他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周安琪,不但不喜歡,如今還是深惡痛絕的厭煩,所以哪怕周安琪現在躺在醫院裏,他開車去醫院的路上,心裏也是絲毫愧疚都沒有,分外的平靜。
到了醫院,他給周硯景打了個電話,周硯景告訴他幾樓幾號房,等他到了房門口,敲門往裏進。
所有的周家人都在,周兆賢和周硯之坐在沙發上;周硯景站在病床尾;柴紅玉坐在床邊椅子上,拉著周安琪的一隻手,一直在哭,旁邊是輕聲安慰的陸唯琛。
商紹城的出現,引得所有人的注視,除了病床上的周安琪,她雙目緊閉,臉色煞白,左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還在掛水。
平常商紹城出現在周家人麵前,哪個不是笑臉相迎的?如今別說笑臉,冷臉都沒有,一個個哭喪著。
商紹城叫了聲:“周叔叔。”
周兆賢最疼周安琪,坐飛機來的一路都在哭,此時眼睛紅紅的,低聲說了句:“去看看安琪吧,這個傻孩子。”
商紹城腳不從心的走到病床尾,看向周安琪煞白全無血色的臉,他心底狐疑著,真的假的?
一分一秒過去,病房中除了柴紅玉的哭聲之外,沒有一個人說話,商紹城不是倔,隻是沒什麼好說的。
要說什麼?
說節哀順變,周安琪還沒死,沒死有什麼好安慰的?
他還無辜受連累呢。
“商紹城,出來。”
聲音從身後傳來,商紹城轉身,看到沙發上的周硯之抬腿往外走。
他緊隨其後跟了出去,房門才剛一合上,麵前不遠處的周硯之就陡然變了臉色,他動手很快,一拳揮過來,商紹城沒有躲,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子,俊臉稍稍一側,他嘴裏的血腥氣息逐漸蔓延開來,抬手摸了下唇角,手指上一抹刺目鮮紅。
周硯之甩了張什麼東西過來,輕飄飄的掉在商紹城腳邊,商紹城視力極好,低頭一看,發現紙上幾行字跡,明明白白寫著:大哥二哥,幫我照顧好爸爸媽媽,活著實在是太痛苦了,我怕是不能再繼續了。幫我告訴商紹城,如果有下輩子,我再也不愛他了。
周硯之眼睛通紅,咬牙切齒的看著商紹城,壓抑著聲音道:“你對安琪做了什麼?”
商紹城麵色淡淡,抬眼回視周硯之,如常回道:“告訴她,離我遠點兒,我跟她別說這輩子不可能,就是下輩子,下下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