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就是告訴她,他不是沒有脾氣,隻是在她麵前,舍不得發而已。
這波表白來的猝不及防,岑青禾滿腦子都是商紹城的那張臭臉,正斜眼瞄她,所以她立馬挺直背脊,明哲保身的回道:“其實你真的不了解我,我在你麵前跟私下裏完全是兩個樣子,在你麵前我都是裝淑女,一看你就是喜歡那種知書達理的人,商紹城評價我是白眼兒狼,沒心沒肺,他朋友都說我囂張跋扈,你要是見到我罵人,跟人打架,工作中勾心鬥角的樣子,我保證你分分鍾幻想破滅,估計連朋友都不想做了。”
程稼和依舊維持著淡笑的模樣,唇瓣開啟,他出聲說:“謝謝你告訴我最真實的那個你。”
岑青禾以前都是繃著,此刻故意大咧咧的說道:“今晚要是不遇見你,我就跟朋友去夜市擼串了。”
程稼和說:“也許我對你的了解真的太少,往後我會努力的。”
岑青禾一聽這話茬不對,不由得側頭看向他,出聲道:“你別嚇唬我,我的意思是你得趕緊換個人喜歡,在我這兒你越了解越失望。”
程稼和道:“每個人的感受都不同,你覺得我會失望,也許我不覺得。”
岑青禾說:“我身邊好不容易有個溫潤如玉的,請你好好保持,千萬別下來跟我們一起廝混。”
程稼和說:“我對你了解太少,你對我的了解也不多,我也並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無趣。”
岑青禾道:“我很喜歡跟有趣的人一起玩兒,但前提是內心要坦蕩,我本來就是小心眼兒的人,我男朋友更是。”
程稼和說:“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我有權利喜歡你,你也有權利不喜歡我,唯獨商紹城,他沒權利幹涉我是否喜歡一個人。”
岑青禾覺得聊天方向已經愈發偏離預期的軌道,按理說應該她稍微一提點,程稼和心照不宣,從此兩人各歸其位,相安無事。
可誰來告訴告訴她,為什麼她從程稼和平易近人的口吻中聽出了咄咄逼人的壓迫感?
她對他所有的禮貌和善意,皆來源他的不曾傷害和幫助,可如今他不打算放棄,執意如此,岑青禾隻能暗自歎氣,開口說了句:“我現在有男朋友,我也很愛他,所以對不起,我不能接受。”
程稼和平靜的說:“我知道。”
岑青禾又說:“而且我也沒辦法心安理得的跟你做朋友,這樣對你,對我和我男朋友,都不公平。”
程稼和問:“你不想再見我了?”
岑青禾微垂著視線,理智壓製住內心歉疚感性的部分,點頭回道:“嗯,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你隨時來售樓部找我,別的不敢保證,服務態度一定保質保量。”
程稼和半晌不語。
岑青禾暗自調節呼吸,終於在程稼和拐過一個十字路口之際,輕聲道:“麻煩靠邊停一下吧。”
程稼和問:“一起吃頓飯都不行嗎?”
岑青禾微笑著回道:“還是算了。”
程稼和減緩車速,車子靠路邊停下,岑青禾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程稼和叫了聲:“青禾。”
岑青禾轉頭看向他,程稼和直視著她的眼睛,輕聲道:“謝謝你讓我認識了一個不一樣的你。”
岑青禾但笑不語,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和再見,推開車門離開。
程稼和望著她的背影,心底暗自道:其實每個人都有很多副麵孔,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必過早的斷定哪副麵孔是別人不喜歡的,她喜歡的,他也不是沒有。
他駕車離開,岑青禾也走出了十幾米遠,七拐八拐,確定身後沒人跟著,她這才趕緊給商紹城打了個電話。
商紹城知道她今天一定事兒多,即便在忙,手機也沒靜音。
出去接了她的電話,岑青禾馬上道:“我剛從程稼和車上下來。”
商紹城聲音低沉微挑,“他去夜城了?”
岑青禾‘嗯’了一聲:“我剛才突破了自我,頂著壓力跟他把話說明白了,我說我超愛我男朋友的,我這輩子就愛他,誰也甭想當第三者插足,毫不猶豫的給他拒了,還說了以後沒公事不用見麵,怎麼樣?快點兒誇我。”
商紹城嚴重懷疑,“你原話就是這麼說的?”
岑青禾睜著眼睛說瞎話,“差不離就是這個意思吧。”
商紹城道:“我不信你說超愛。”
岑青禾說:“不信你去問程稼和。”
商紹城說:“放心,等我忙完這兩天的,我遲早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