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奸商,奸商,開門做生意的人不會這麼傻,而且大家既然交了定金,無論你們是一次性付全款,還是分期付款,對於我們房地產公司都一樣,我們差的也隻是一次性收錢還是每個月收錢,所以騙,我們是絕對不會騙的。”
“新政策要出台,這就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一個意思,國家想要怎麼樣,不是我們下麵這些平頭老百姓能決定的了的,我們能做什麼?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提前通知大家做好準備,把我們雙方的損失都降到最低。”
“想必大家也看出我們這些銷售人員都很著急,沒錯,新政策一出台,在座的各位不符合購買條件,地產公司和銀行都會配合政策把錢退給大家,我們現有的業績都會大幅度減少,但是跟我們相比,在座的各位損失更大,我想大家想要的並不是退錢,而是千挑萬選才訂好的房子,現在夜城的房子還沒等建好就被哄搶一空,如果你們的房子被迫退回來,不用等一年,一個月都不到,就會被下一批符合購買條件的人哄搶,到時我們的業績還是一樣拿,可你們呢?原本三環的房子變四環,四環的變五環……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會不會再出台什麼新政策?夜城購房的人必須要交滿六年個稅?六環內還有沒有好的房子可以買?“
“我給過我的客戶兩個選擇。第一,供房子本就很累,更何況還是供得夜城的房子,大不了房子不要了,拿個百八十萬,輕輕鬆鬆,想幹嘛幹嘛,以後不想在夜城待了,隨便去個二三線城市都能過的不錯;第二,這個房子非要不可,已經遭了這麼多的罪,不想放棄,我這邊已經跟商行聯係過,他們願意針對這種情況的客戶,開放最大限度的借貸,可以讓大家將這個缺口堵上,趕在新政策出台之前,將房產證辦下來。”
岑青禾一番話後,整個會客室鴉雀無聲,偶爾傳來男士點煙時,打火機發出的輕微聲響。
岑青禾看著一張張疲憊不堪的麵容,即便躁動止住了,可內心也沒有什麼喜悅感,有些話說來輕鬆,要他們向銀行大額借貸,這就是逼得他們以後的生活更加沉重忙碌,她忽然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
“我們之前跟銀行申請貸款的時候,銀行最多一次性隻貸給我們九十萬,現在我們要一次性付清幾百萬,銀行會借給我們嗎?”
一個白領打扮,年紀三十多歲的女人向岑青禾提問。
岑青禾出聲回道:“盛天希望在我們公司買房的所有客戶,都能在夜城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所以公司已經跟商行私下達成協議,但凡是盛天的客戶去商行借貸,商行保證會提供高於他行百分之四十的貸款金額,希望可以幫助到大家。”
“短期內貸這麼大筆錢出來,以後每月的利息會不會大到我們還不起?”
“商行會按照大家平時的還貸利率,隻需每年多還一個月。”
一年多還一個月,十幾二十年下來也要幾十萬的利息,但是在這種保不保房的重大時刻,幾十萬也就稍顯麻木了。
有人神經脆弱,生怕隨時房子就沒有了,所以當即向岑青禾提出一次性付清全款的申請。
有一就有二,人是成群結隊的集體動物,總怕自己被落下,所以一旦開了頭,後麵也就不難辦了。
岑青禾叫了其他職員進來,自己的客戶自己帶著去辦理手續,待到會客室都空了,岑青禾才扶著桌子坐下,人前她必須果決且淡定,但是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一番對抗下來,她提前透支了所有精力,如今整個人都跟被掏空一般,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前前後後,長達三個小時,送走這波人,不知道後麵還會不會隨時有人過來鬧,岑青禾坐了會兒,不敢耽誤時間,起身要走,結果起來的猛了,頓時眼前一片花白,頭暈眼花。
趙長風經過會議室門口,正好看到岑青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渾身僵直的樣子,他邁步朝她走來,出聲道:“岑組長?”
岑青禾慢慢抬頭往前看,待看清來人,她回了句:“趙總監。”
“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沒事兒,有點兒低血糖。”
趙長風道:“我聽說剛送走了一批客戶,你們在裏麵談了三個多小時,是不是中飯都沒吃?”
岑青禾微笑著回道:“這兩天有點兒忙,就當減肥了。”
趙長風道:“我也沒吃,休息一下,一起吃個飯。”
岑青禾還沒有忙到糊塗的地步,她心裏本能的想到赫連將軍,所以剛想說不用,趙長風就隨口說了句:“正好聊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