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道:“隻有你覺得我不能見人,今天有人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說有。”
“誰問的?”
“一個長輩,你不認識。”
岑青禾道:“這就好,得低調,我不是那種愛出風頭的人,讓我低調的炫耀就好。”
商紹城道:“你平時在外說自己是單身,騙別人別騙了自己,要時刻記得,你是有男朋友的人,聽見了嗎?”
岑青禾不答反問:“這是話裏有話?”
商紹城說:“男人問你是不是單身的時候,同時就是在問你,我可以追你嗎?所以你說單身的時候,注意分寸,我可從來都是光明磊落,不像你,明目張膽的沾花惹草。”
岑青禾說:“你可歇著吧,我也不是沒看見你工作時的狀態,那就是一場場變相的相親宴,那麼多投懷送抱的,咱倆誰的環境更惡劣一些?”
商紹城道:“我不喜歡的,我可以直接說,你敢嗎?”
岑青禾回道:“怎麼不敢?人家現在都是岑組長了,我再次提醒你,跟本組長說話客氣一點兒,現在就連馨媛都得捧著我。”
“呦嗬,屁大點兒的小官兒還有官兒癮呢?”
商紹城嘲笑她,岑青禾拉著臉道:“行吧,那我現在以女朋友的身份告訴你,掛電話,我不想聊了。”
商紹城猝不及防的騎虎難下,頓了兩秒才道:“欸,你不能隨意切換角色,這對我不公平。”
岑青禾酸溜溜的說:“有什麼公不公平的,我這屁大點兒的小官兒,跟總裁麵前廢什麼話?這不是浪費話費嘛。”
商紹城說不過她,關鍵她已經占領了道德的製高點,他隻能低下頭來,委屈求全,“我錯了,是我不對,我官兒再大,私下裏還不是要聽你的話?甭管你是組長還是隊長,在我這兒,你永遠是最高大的。”
岑青禾躺在床上,翻著眼睛,心裏舒坦了。
見不著麵,兩人靠說話以寄相思,一聊就是一個小時起步,後來是岑海峰敲門,岑青禾才跟商紹城掛了電話。
她下床去開門,岑海峰手裏端了個大果盤,裏麵都是喜好還把葉子摘掉的大草莓。
“跟誰打電話,聊了這麼久?”
“一個朋友。”
岑青禾接了果盤,也沒有馬上關門攆人。
徐莉不在家,出門去打牌了,岑海峰也是半個小時之前回來的,岑青禾聽見開門聲。
“晚上幾點吃的飯?”岑海峰站在門口,看岑青禾心情不錯,順勢問道。
岑青禾說:“吃的挺早的,六點多就吃完了。”
他問:“餓不餓?咱倆下樓吃燒烤,喝點兒啤酒?”
從小學四五年級開始,岑海峰就沒正形的帶著岑青禾出去吃燒烤喝啤酒,偶爾徐莉也來氣,說岑青禾都被他教壞了。
但岑青禾認為,這是徐莉對岑海峰不帶她一起去的打擊報複。
原本他們是一個很和諧的三口之家,岑青禾是一個內心不安,卻在扮演著好孩子的乖寶寶;徐莉是個上班朝九晚五,明明很閑,卻因為愛打牌而顯得很忙的暴躁女主人;岑海峰是真的很忙,尤其是岑青禾上初三和高三的時候,她早出,他晚歸,明明都住在一個屋簷下,卻生生像是兩年沒見過麵一樣,但他雷打不動的,會盡可能的抽空約她出去喝酒談心。
爸爸和女兒坐在一起喝酒……這場麵一般人不能想,但這是岑青禾最開心,也曾最引以為傲的回憶。
出國留學那兩年,岑海峰每次跟她打電話的時候都說,等她回來之後,他們爺倆一定得去好好喝一杯,岑青禾答應了,可是回國後就發現了那件事兒。
此時看到岑海峰站在門口,一臉殷切又擔心被拒絕的忐忑模樣,岑青禾忽然覺得嘴裏的草莓有些泛酸,她不忍拒絕。
點了點頭,她說:“行,正好我也餓了,我換身衣服。”
“你慢慢收拾,我不著急,草莓好不好吃?我買了好多,吃完了還有,我給你洗。”
“還行,不咋甜,但是水分挺多。”岑青禾垂著視線,不想讓岑海峰看到她眼眶中的濕潤,所以盡量說話很輕鬆。
岑海峰道:“現在這個季節,不是吃草莓的時候,我開車跑了好幾個地方才買到。”
兩人說了幾句,岑青禾關門換衣服,深吸一口氣,她把眼眶中的眼淚憋回去。
太久沒有跟岑海峰說這麼多的話,他急切想表達的樣子,讓她看得心酸。
她以為她會恨他很久,卻沒想到愛比恨來的長久,到底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她恨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