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有眼力見的人,總不好自己單身狗還去攪合別人小兩口。
生在雪鄉,從小見慣了大風大雪,岑青禾也是會跑不久就會滑雪,之前一直在夜城忙工作,也沒有這個機會,今天難得出來透透氣,她一個人輕手利腳,肆意的在偌大雪場上暢快滑行。
滑到山腳下的一處緩坡,岑青禾停下來,喘著氣,側頭看向右邊圍欄中的一群人,他們三五成群,各自為營,正在激烈的打著雪仗。
不同於很多地方的人工降雪,冬城的雪大多是自然天降,既然是天降,就難免會有過多的時候,每年滑雪場都會把過多的積雪運到單獨場地,圍起來,供遊客打雪仗用。
白花花的雪饅頭,有人團成拳頭那麼大,有人團成柚子那麼大,更有甚者,不知偷摸攢了多久,雪球舉起來,愣有地雷西瓜那麼大個,一下子砸在人頭頂,夠人懵個十秒八秒的。
岑青禾滑累了,站在圍欄外麵看熱鬧,眼前的景象讓她想到自己上初中高中那會兒,每年冬天都是最有意思的時候,一到下課時間,一幫男男女女,一窩蜂的衝到樓下,二話不說就是個打,有時候來不及團雪球,抓到‘敵方人質’,直接拖回來往脖頸子裏麵灌雪。
那樣的畫麵,腦海中依舊清晰浮現,也才不過幾年光景,怎麼感覺再也回不去了似的?
她兀自出神,背後又沒長眼睛,一個明顯失控的女人朝著她急速滑來,嘴裏喊著:“小心,前麵的麻煩閃開一下……”
等岑青禾回神轉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對方滑到自己麵前,直接將她撲倒。
兩個人一同栽在蓬鬆的雪地上,岑青禾在下麵,被壓得悶哼一聲。
身上女人一時間起不來,隻能先用手臂撐起上身,岑青禾更起不來,下意識的問:“沒事兒吧?”
“青禾?”
還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忽然驚喜的叫了一句,岑青禾也是愣住,直直的盯著對方那張捂得嚴實的臉看。
女人摘下護目鏡,把口罩也拉下來,滿臉笑容。
岑青禾眉目圓瞪,同樣驚訝的道:“常姍?”
常姍笑說:“真沒想到是你。”
“我也沒想到是你,你不摘眼鏡和口罩,我根本認不出來。”
兩人都挺激動,以至於忘了她們還維持著一趴一躺的尷尬姿勢。
不多時,一個一身耀眼白色裝扮的高大身影迅速滑來,他把鏡子往頭頂一推,露出那雙動人心魄的漂亮眼眸,是靳南。
靳南離老遠隻見常姍摔倒,心急火燎的趕來,這走近一看,才發現常姍身下壓得是岑青禾。
眼底有一閃而逝的光亮,分不清是驚訝還是驚喜。
他一手攙著常姍的胳膊,把她從岑青禾身上提起來,另一手遞給躺在地麵上的岑青禾,岑青禾難拒好意,拽著他的手,借力被他拉起來。
常姍問岑青禾,“沒事兒嗎?”
岑青禾拍了拍屁股,笑著回道:“我沒事兒,你呢?”
常姍說:“我也沒事兒。”
靳南對常姍說:“沒學會走就想跑,我一眼沒照顧到,你人就在下麵了,撞沒撞到哪兒?”
岑青禾偷著打量靳南的臉,他冷冰冰的,看樣子也是教訓人的口吻,可話中意思明顯是擔心。
常姍心髒不好,岑青禾也是知道的。
搖了搖頭,常姍不怎麼怕靳南,笑著回道:“我沒撞到,就是青禾慘了,被我整個人撲倒。”
靳南轉而麵向岑青禾,一張如雪般清澈冰涼的麵孔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隻是問:“沒傷到哪兒吧?”
岑青禾笑道:“沒有,常姍很輕,我就當抱回軟妹子了。”
常姍喜歡岑青禾,主動問:“你怎麼一個人?沒跟男朋友一起來嗎?”
岑青禾下意識的豎起食指,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我跟朋友來的,其中一對兒不知道我有男朋友,我說我單身。”
常姍好奇問:“為什麼?”
靳南說:“人家私事兒,別給人說漏了。”
常姍乖乖應聲:“知道。”
正說著,蔡馨媛跟陳博軒也滑過來了,幾人碰了麵,互相頷首微笑。
蔡馨媛拉著岑青禾,激動的說:“我想打雪仗,咱們進去打雪仗吧?”
岑青禾同樣興奮的附和,“我也想打,正想找你呢。”
蔡馨媛左手挽著岑青禾,右手拽著陳博軒,說是人多才有意思。
常姍側頭看向靳南,試探性的口吻商量道:“哥,我能玩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