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張玄策之後的第二天,趙天龍便開始了重新爬上馬背的嚐試。
東洋大白馬馬是小鬼子用阿拉伯馬和北海道馬雜交後,精心培育出來的良種。溫順、聰明、還特別地聽話。哪怕主人的命令不符合常理,它也會不折不扣去完成。饒是如此,趙天龍騎得依舊異常艱難。原來閉上眼睛都能完成的動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做不到。稍有不慎便失去重心,摔得鼻青臉腫。
連續幾天下來,他整個人累瘦了一大圈兒。兩條大腿的內側,更是被磨得鮮血淋漓。斯琴女王見此,在幫他處理傷口時難免要低聲數落幾句,勸他珍惜自己的身子骨兒,不要練得如此辛苦。趙天龍聽了,卻搖搖頭,堅定地說道:“你不懂!小胖子他們最近日子肯定過得艱難。他雖然不肯開口跟我說,但是我們哥倆相交這麼多年了,還能不了解他的脾氣?!”
斯琴最煩的就是別人拿自己當小孩子看,氣憤地推了他一把,絮絮地回應,“我不懂,你懂行了吧!你懂怎麼不勸他把攤子鋪得小一點兒!總共才兩三百人馬,非弄個什麼根據地出來!把架子拉得那麼大,小鬼子不打他還能打誰?他要是還像先前一樣縮在喇嘛溝一隅,哪用......?!”
“攤子是老方和我鋪開的!”沒等斯琴把話說完,趙天龍就主動替好朋友辯解,“當時小胖子不在家。我和老方也沒想到小鬼子居然喪心病狂,直接從南方往回調兵!況且如今小胖子即便想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總不能看到小鬼子勢大,就立刻逃回山裏頭去。把根據地的老百姓都丟給敵人!”
“行,行,行,責任都是你的,功勞都是別人的!那姓方的也不知道有什麼好,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什麼麻煩你還替他擔一半兒?”提起方國強,斯琴就覺得心裏頭憋著一肚子火氣。將占滿了藥水的棉球捏了捏,用力按在趙天龍的大腿根處被馬鞍磨爛的傷口上。
“嘶——”趙天龍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隨即望著斯琴,滿臉驚喜。“我感覺到疼了!我感覺到疼了!疼得像鑽心一樣!”
“啊!”斯琴也是微微一愣,又驚又喜。“真的? 你沒騙我?!你真的感覺到疼了?!”
說著話,又用鑷子夾起一個沾滿了藥水的棉球,不管不顧朝傷口上按。直到疼得趙天龍再一次大叫出聲,才訕訕地放下鑷子,紅著臉數落:“就在我麵前裝蒜。打仗受傷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喊過疼?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喊疤瘌叔。讓他過來看看,是不是針灸起了作用!”
“快去,快去!”趙天龍雙手抱著一隻膝蓋,興奮地連連點頭。小鬼子大兵壓境,好兄弟每天都在跟小鬼子玩命。作為遊擊隊的騎兵總教官,副大隊長,自己天天蹲在王府裏算什麼事情?!早一天好起來,就能早一天回到麒麟嶺上去。帶著弟兄們,用馬刀追著小鬼子的腦袋瓜子砍!
人逢喜事精神爽,動作也麻利。不多時,老疤瘌就被斯琴連拖帶拉地請進了寢室。老人家先是用銀針在趙天龍的腳掌上紮了幾下,然後又命令他翹起二郎腿,用小木頭錘子敲了敲他的膝蓋。反複實驗了多次之後,才點著頭說道:“的確有好轉的跡象,但不會像你期盼得那麼快。我估計,像這樣速度,再有半年時間吧,你就能騎著馬四處兜風了。要想像以前那樣掄刀子砍人,恐怕還得兩三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