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要說還得怪張胖子!!”沉默了好一陣兒之後,趙天龍才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他上次拒絕蓮子時,非要說什麼’日本鬼子沒打完,沒心思考慮個人問題’,結果這話不知怎麼就在遊擊隊裏傳得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如今他不在家,我這個當哥哥的,總不能帶頭拆他的台,讓弟兄們看笑話!”
“可張胖子才二十出頭,龍哥你......”周黑碳根本不相信趙天龍解釋,本能地就想出言提醒對方和張玄策兩個之間的年齡差距。
然而話剛到了嘴邊上,卻被彭學文用一碗酒給堵了回去,“幹,黑子。你小子真不地道,娶了好幾房媳婦,都沒用電報通知我一聲。是怕我出不起禮金啊,還是咱們哥倆交情沒到那份上啊?!”
“不,不是!”周黑碳聞聽此言,再也不顧上管趙天龍和斯琴結不結婚,端起酒水狠狠先灌了自己一大碗,然後抹著嘴巴解釋,“老彭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不是不想通知你。是根本沒有正式操辦。再說了,當時龍哥他們也都忙著在外邊打鬼子,我想操辦也找不到那麼多客人!”
“怎麼,你連龍哥和胖子都沒告訴?!”彭學文明知故問,借機轉移話題。
“沒有!”周黑碳搖搖頭,滿臉悲戚地回應,“你說巧不巧,每次我準備擺酒的時候,他們遊擊隊那邊都在打仗。最後這次更狠,幹脆跟著九十三團跑幾千裏地之外打小鬼子去了。害得我掰著手指頭數了半天,客人愣是湊不齊一整桌!”
“噗哧!”斯琴被他可憐巴巴的模樣逗笑,登時讓篝火的顏色都明亮了數分,“你就滿嘴跑舌頭吧你!也不怕招來了天雷?!眼下方圓幾百裏,上趕著想跟你周營長套近乎的人能湊一個加強排。你想擺結婚酒,能湊不一張桌子?恐怕在你的營部擺滿了桌子,都招待不過來!普通沒點兒頭臉的,根本占不到位置!”
“那些人?!”周黑碳聳聳肩,滿臉倨傲,“有招待他們的功夫,我還不如跟手下弟兄們多喝幾杯呢?!我想請龍哥、胖子和老彭他們幾個,是因為他們都是響當當的漢子。至於別人,哼哼......”
“得,得,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斯琴笑著打斷周黑碳的吹噓,看向對方的目光,卻又多出了幾分讚賞。
“我說得是實話!”周黑碳抬頭瞪了她一眼,委委屈屈地強調。
他這個人雖然功利心重,並且貪花好色,但是在民族大義方麵,卻比周圍那些所謂的鄉紳、貴族們,強出了不止一百倍!此外,那些人以前瞧不起周黑碳,把他當成一隻過街老鼠。如今見他得勢了又趕上門來巴結,也的確令人覺得惡心。所以周黑碳拒絕他們參加自己的婚宴,也是理所當然。隻是這樣一來,婚禮的場麵未免有些單薄,弄不好還真像他自己說得那些,除了手下弟兄之外,應邀前來的客人連一張桌子都難以湊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