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聽到他說話了,也終於吸了一口氧氣,卻無力的仰臉盯著他,滿副憋屈。
男人低眉,握著她臉頰的拇指略微拂過,眸子驀然沉柔幾分,可嗓音依舊冷冷的壓著,“哭什麼?”
她微咬柔唇,眼淚往下掉,但又不肯發出聲音。
她也想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除了他極度刻薄,說話十分難聽的刺激她之外,她都不會有過分的情緒波動,但是今天真的敏感。
也許,是之前真的波折夠了,已經沒了免疫力。
“我就不該過來看你!”許久,她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眼淚從自己唇邊滑過,又鹹又澀,她吸了一下鼻子。
而男人的視線在不自覺的跟著那滴眼淚走,眼淚滑過她的臉頰,他的視線也就停在了臉頰上。
又或許,他根本就一直都沒有心思去欣賞別的女人。
徹徹底底的吻了一頓,才沉沉的問:“過來看我?你哪來的好心?”
傅知恩擰起眉,“我知道你眼睛出事是我的錯,所以我對你什麼時候失職過?什麼時候沒有把你照顧好?”
她心裏有氣,說以說話的聲調不低,一臉倔強的仰著盯著他。
那樣的角度,讓男人垂眸,眼角微微收緊,又一點點的湊近她,在她要躲開的時候,他理直氣壯,“不湊近我看不到你。”
知恩還記得他之前說能看到一個影子。
難道湊那麼近就能看清?
她沒動,後果便是被他再次捉了手腕,又是親吻。
許久,她渾渾噩噩才聽到男人壓得很低很低的聲音:“不要再讓我找你第三次,我不喜歡!”
她不會知道,第一次,她忽然不見,最後在懸崖邊被找到,那個過程,南聿庭一直都記得清楚,到現在也能記起胸口那種壓抑緊張。
知恩隻是仰著臉,略微睜開眼,能看到他閉著的兩排濃密的睫毛。
她在想,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說完一直都冷冰冰,可是從進了房間開始,總是哪裏跟以前不一樣的,哪裏呢?
好像沒跟以前刻薄挖苦她,也沒有進來就一通脾氣,甚至發揚手砸壞東西。
更甚至,她想到了戒指都是他偷偷贖回來後拿去檢測,再讓人送到家裏的。
如果是以前,他怎麼會這樣放過她?
以前他可是恨不得跟她離了婚,恨不得每天折磨得她痛不欲生,總是拿她所謂的惡毒來傷害她。
什麼時候開始不是那樣的?甚至後來幹脆反過來死活不願意離婚了?
好像,並不是布桐出來之後,而是她那一次情緒爆發,幹脆承認說她就是放了一把火,燒瞎了她,還害布桐緊張失手殺人之後?
所以,她忽然有一種錯覺,他以前對她那麼惡劣,都是為了逼她說出自己有罪?
對他有什麼好處?
她當然不知道,這對他沒好處,隻是這樣他補償布桐時心裏平衡一些,畢竟他沒有為一個不相幹的女人花心思付出的閑心和毛病。
南聿庭看她半晌也沒有反應,隻是呆呆的看著他,就好像今天的一切嚇壞了她,精神都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