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低了兩個度的嗓音讓傅知恩無端的有點慫,抬手繞了繞柔軟的發尖。
在說下一句之前,還是先道:“我說完,你能先不生氣麼?”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傳來他低低涼涼的調子,“若真跟你生氣,我還能活到現在?”
早就被氣死了。
聽他這麼說,知恩稍微不讚同的皺了一下眉,明明每次莫名其妙的不愉快都是他挑刺。
但這會兒,她知道該放低姿態,聲音也沒有平時那麼的清冷,軟下來似乎也比平時好聽,“你之前也沒跟我說這個戒指有多貴,所以,我隻換了十五萬,但你說的七位數,我恐怕拿不回來……”
她沒再說下去了,因為那邊的人不吭聲,知恩摸不準他現在的情緒和表情。
片刻才試探著喊他:“……南聿庭?”
聽筒裏終於傳來他冷哼,“不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說收起來了麼?”
知恩略低眉,柔唇輕輕咬著。
也在納悶,換做以前,他絕對已經大發雷霆了。
所以,她膽子也就大了起來,很自然的帶上了幾分委屈,“之前是你自己沒說戒指有那麼貴,再說了,我又不是弄丟了,遲早我會贖回來的!”
“還成我的錯了?”男人尾音挑起。
“挑戒指的時候你不在,你不知道它多少錢?”他質問。
對此,知恩理直氣壯,“我記得櫥櫃裏寫的明明就十幾萬……”
“那是模具!你蠢?”他語調又高了一點。
沒錯,傅知恩必須承認,她之前不知道哪裏擺著的隻是模具,後來他去拿的才是稍微改過設計的對戒,價格當然天差地別。
“還敢跟我說上班不便收起來了?”終於,他的聲音裏帶上了冷鬱。
但知恩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回答:“我是想反正你不會看到,在你發現之前贖回來就好……”
哼,南聿庭低哼,“我眼瞎,還成了被你糊弄的橋梁?”
末了,她聽到他冷冷的一句:“見麵時,我最好能摸到戒指原模原樣戴在你手上!”
說罷,她感覺他要掛電話了。
知恩有點急,“你先別……喂?”
那邊一片安靜,說明他已經掛掉了。
那一下子,她心裏很不好受,皺著眉握著手機低頭發呆,他回來的時候,她上哪弄幾百萬去?
要不是怕被南起雲借這件事小題大做,她也不用跟他坦白從寬,結果她連正經事都沒說就給她掛了!
原本,她是想厚著臉皮跟他借錢贖回來的,借了錢,他想怎麼記賬都可以。
可是顯然,他沒想管她死活。
愁得整個人都捂進了枕頭裏悶著。
本來還以為他隻是一時生氣,過個一天說不定想起來找她了,畢竟是對戒,她若是真的贖不回來,他那隻也就廢了,再買一對意義多少是不一樣的。
結果,後邊那天,南聿庭也沒找她,甚至她打了個電話過去,他索性就沒接。
而半夜他打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了,勉強撐起來迷迷糊糊的接了,但也沒記得說了什麼,哼了幾句就又睡過去了。
等她早上起來,猛地坐起來,盯著大半夜果然有個通話記錄。
也顧不上別的,直接給他回撥過去。
電話是通了,但是聽筒裏男人的聲音刻板而生硬,“在開會,先掛。”
“……”她剛提上來的氣就這麼泄下去了。
正軟軟的靠回床榻,毛姐上來敲門,“太太,底下有人找您!”
“找我?誰?”她沒動,隻是問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