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菲的語調平緩而冷漠，她盡量控製著從自己嘴中吐出的話語，不希望刺激到張文陽。
張文陽身體冰冷，她知道他很僵硬，她沒有放過一絲一毫他身體本能的反應，盡管他掩飾的很好，可是再好，也瞞不過一個正用銳利的眼神打量著你的人。
何況，張文陽本來就不是一個善於掩飾的人，藍羽菲何其了解他，他在陌生人麵前裝裝還好，怎麼騙得過在一起那麼多年的藍羽菲呢。
他喉中幹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身體幾乎要發抖，聽到藍羽菲的話，他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去承受。就好像當初告訴藍羽菲，他是一個同性戀一般，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敢坦陳自己的心中那些陰暗的一麵，即使那麼熟悉的人，即使同性戀已經不再那麼被討厭。他偶爾，還是覺得無端的自卑。
何子墨是一個優秀的男人，沒有人可以否認，也沒有人願意去否認這樣一個優秀男人的完美和他致命的吸引力，不僅僅是異性，甚至是同性的。
他呆愣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好不容易才用喉嚨裏擠出破碎的嗓調說：“你……不要瞎說。我怎麼會，他是你的男朋友。”
“我當然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藍羽菲抬眸直視著張文陽，讓他無法閃躲，他笑的有些無力，藍羽菲繼續說：“我一直都無法確定，那種感覺很怪異，我從來沒那麼討厭自己敏銳的直覺。直到那天在餐桌上，我看到了你偷偷注視著子墨的眼神，那種充滿愛意的目光，我怎麼也無法忽視。”
“我沒有，你看錯了。你總是喜歡多想。”張文陽抵死不肯承認。
“還記得那天，我們一起在酒吧喝酒，你突然哭著抱住我，我嚇了一跳，你卻邊哭邊笑的告訴我，你喜歡的是男人，你發現自己喜歡的是男人。你害怕我嫌棄你，害怕失去我這個朋友。我還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永遠不會嫌棄你的。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你是這麼多年，唯一陪在我身邊的人。親如兄長，我一直把你當成我自己的哥哥一般。”藍羽菲繼續說，想到當初，聲音哽咽，臉上卻都是回味的表情。
張文陽被藍羽菲勾起思緒，也在回憶著當初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藍羽菲的話。藍羽菲也沒有打算等他回答，她繼續說。
“所以，我才能那麼敏銳的感覺到，你喜歡上了他。”藍羽菲看著張文陽的眼睛說。
他一下子從回憶中抽離，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他覺得自己是多麼的無恥，細化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他有多壞，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他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緒，他無法左右自己的感情。
“我……”他有些艱難的說。
“我不會比你去承認你喜歡他，我知道這很痛苦，夾在我們之間，你一定也很難受。這幾天，你一直都躲著我們，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很難受。我無法接受，我們之間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我……”藍羽菲不知道該怎樣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