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城市裏麵我的朋友不多。說實在的,我就是一書呆子。現在看來,自己和江月的相識完全是一種緣分。在上百萬人口的這個城市裏麵,我和她偶遇,然後相識、相愛一直到現在走入婚姻,這完全是上天的眷顧。正因為如此,我才在自己的內心竭力地忍耐她很多地方的不是,竭力地讓自己去包容她,去把她的那些不好的地方想象成她的無奈。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何況她也是很愛我的。這一點我心裏非常肯定和清楚。
後來,我認識的人慢慢增多,但經常在一起的也就唐波爾、遲浩南還有黃燦他們。對於唐波爾來講,我直到現在對她的情感都非常複雜,既想和她經常在一起但是又怕。正因為如此,我對遲浩南既內疚又從內心把他當成朋友。但是黃燦就不同了,我覺得自己和她是純粹的、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也許因為她的聰明,還有她對我的那些幫助,更關鍵的是,她是一個女人,而且她還有那樣悲慘的過去。友情加同情,這才是男女之間成為朋友的最重要的前提。我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當江月的父親對我提出了那個要求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黃燦。因為我認為或許她能夠幫我這個忙,因為她是警察。警察在我的心目中代表的是無所不能。
於是,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不敢保證。我可以問問城邊那幾個派出所的同事,讓他們想辦法。”她說。
“太感謝了。還在最近還好吧?”我隨即問道。
“嗯。”她說。
我這才覺得自己很過分,我是她孩子的醫生,又是她的朋友,我應該經常上門去看望的。“你媽媽在家吧?我馬上去看看你的孩子。”我說道。
“明天吧,明天周末。這樣不影響你。”她說。
我當然隻好答應。
晚上的時候我給江月說了一句:“明天我去給你爸找房子。”
“我去和唐波爾談裝修的事情。”她說。
第二天上午早餐後我和江月各自出發。“別太累著了。”她說。
我很感動,覺得很溫暖。
去到醫院後門,我去買了點水果,然後去往黃燦的家裏。
“宇文,客氣了啊。”黃燦批評我道。
“黃姐,我求你辦事情,買點水果應該的吧?”我訕訕地說,覺得自己老是找她麻煩有些不大好意思。
“我今天特地把派出所的車開回來了。一會兒我們出發。”她說。
“有消息了?”我驚喜地問。
她看了我一眼,“聰明。昨天晚上我給他們分別打了電話。今天一大早的時候城南派出所的人就回話了,他們說有一家城南有一家農戶願意出租他們的房子。因為那家人準備近期去沿海。”
“太好了。”我很高興。
“去看了再說吧。不一定滿意呢。”她笑著說。
“我先看看孩子。”我說。
她母親把孩子抱了出來。
“情況還不錯。”我檢查完畢後說道,然後吩咐說:“現在到冬季了,一定要注意孩子的保暖。”
“晚上都開了暖空調的。”黃燦說。
我吃驚地看著她,“這怎麼可以?空調?這麼小的孩子,又有病,他承受不了空調的幹燥的。而且,空調裏麵又很多細菌,這也是危險之一。這裏不是北方,即使在冬天也不會很寒冷,注意常規的保暖就可以了。”
“這樣啊。”她說,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我不知道呢。”
我搖頭歎息,“黃姐,看來我得經常來看看才行。反正這裏就在醫院旁邊,我有空就應該來多看看。”
“太好了。有你經常來看孩子,我可就放心多了。”她頓時高興起來。
我很慚愧,我覺得自己在她孩子的事情上沒有盡心。
隨後,我們一起出門。她開回來的是一輛桑塔納。任何車噴上“警察”二字、然後安上警燈後都會讓人感覺到很威風的。這輛桑塔納也是如此。
我上了車,懷著一種敬畏的情緒。因為這是一輛警車。我自己也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很奇怪,但是我的這種敬畏感覺卻是由衷而發。
城南派出所。
一位中年警察接待了我們。黃燦介紹他姓吳。
“這戶人家的兒子和兒媳婦在沿海做生意發了點小財,最近準備把他們的父母都接過去。我已經和那戶人家聯係好了,今天正好是周末,我帶你們過去。你們去和他們當麵談。我看了,房子倒是不錯,很寬敞,就是破舊了些。”老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