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猶豫,即使是在酒醉後我仍然保持著一份清醒。我擔心的是,自己在酒後把持不住。
對唐波爾,我自己心裏明白,我對她是有好感的。但是,我現在已經結婚,我有自己的妻子,我不能做對不起江月的事情。
我在掙紮,我的腦海裏不住地閃現出江月那清澈的雙眼,那是她對我的期盼和信任啊。但是,我的腦海裏麵卻又不時地浮現起唐波爾孤零零坐在咖啡廳裏麵的情狀,心裏不禁有些發酸。
現在還早,也許她心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人家畢竟對你一番情意。去吧。我對自己說。
去到洗漱間,初冬的水有些冰涼,我就著冷水洗了個頭,清醒多了。隨後,我朝醫院外麵而去。
我看見她了,她正坐在一張靠窗的位置上,她媚發現我的到來,她正用一隻小勺輕輕在咖啡杯裏麵攪動。眼睛直直地看著她的前方,嘴裏似乎在嘀咕著什麼。
我朝她走了過去。
“波爾。”走到她麵前,我輕聲地叫了她一聲。
她抬起了頭來,神情頓時高興了起來,眼睛忽地亮了一下,“你來啦?我知道你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我坐下,“你怎麼讓遲浩南這麼早就回去了?”
“我想和你說說話。”她的眼神忽然地暗淡了下去,低聲地道。
“說吧。”我說,聲音溫和。
“宇文大哥,你說,遲浩南真的喜歡我嗎?”她問我道,雙眼看著我。
“當然。我是男人,看得到他對你的那種感覺。”我說,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說的是真話,遲浩南應該是很愛她的。
“可是,我,我很猶豫。”她說。
“為什麼?”我問道。
“我覺得他不像你這樣成熟。像一個小孩子似的。”她說道。
我頓時笑了起來,“俗話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你和他才是一類人。我不是成熟,是寡言。我這人讀書讀多了,顯得有些書呆子氣了。”
“才不呢。”她笑了起來,“你很沉穩,有一種別人沒有的氣質。”
我不禁苦笑,“波爾,你錯了。我不是沉穩,這是與生俱來的性格。遲浩南和你一樣,活潑、開朗、聰明、朝氣蓬勃。你們才是最合適的。”
“可是,有人說兩個人要有差別才好。今後才可以互相補充。兩個人一樣了,時間長了會厭煩的。”她說。
“怎麼會呢?一個殺豬匠和一個醫生結婚,那會幸福嗎?”我頓時笑了起來。
她也笑了,隨即道:“宇文大哥,假如你,或者我,今後都對自己的婚姻厭煩了,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嗎?”
我一怔,同時被她的話嚇了一大跳,“波爾,你怎麼這樣說呢?這樣的事情想都不能想啊。既然決定和某個人結婚,首先要想的就是白頭偕老。怎麼一開始就想到厭煩呢?”
“我隻是隨便說說。”她笑道,神情有些淒然。
“波爾,我覺得吧,隻要你覺得某個人對你合適,那就不要猶豫了。緣分這東西,不是隨時可以得到的。”我急忙地對她道。
“可惜的是,我最喜歡的人不屬於自己。”她歎息道。
我頓時不語。
我電話在響,江月打來的,“你在什麼地方?睡了嗎?”
“沒有。我和唐波爾在醫院外邊的咖啡廳裏麵喝咖啡聊天呢。”我沒有猶豫,直接地告訴了她。不知道是為什麼,我覺得自己應該告訴她,不應該騙她。也許是她父親的事情觸動了我。
唐波爾在看著我,我看到了她眼睛裏麵的閃現出了一絲的慌亂。我朝她笑了笑,示意她不用驚慌。兩個人,在咖啡廳坐坐,有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