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顧南舒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別人害了她,她卻還要求著別人好,對綰綰無非是……
那日從青霞山懸崖上墜下的時候,綰綰在水庫底下拖了她一把。
當時她雖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迷迷糊糊,幾乎昏死,但僅存了一線的意識。
當時現場參與救援的醫生事後都告訴她,她是一個醫學奇跡,長時間溺水,大腦一度缺氧,居然還能醒來。不說醫學史上,至少在錦城是沒有先例的。
隻有顧南舒知道,哪有什麼醫學奇跡,不過是她根本就沒有長時間的缺氧。
入水之後,她就被綰綰托舉著……
回想起那日在懸崖之上喬綰綰的所作所為,顧南舒的神情不覺迷惘起來。或許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後悔了吧。
“爺爺,時候差不多了,封棺,抬去後山下葬吧!”霍靳白心中焦慮,隻盼著這場儀式能快點結束,千萬別再生出什麼事端來。
“恩。”霍老爺子點頭。
“封棺——”
霍靳白一聲令下,幾名工作人員便齊力去推棺材蓋。
“封棺?”
一線輕佻的女聲從靈堂外頭傳來,驚得滿屋子的人紛紛回頭。
喬綰綰一襲黑色連衣裙,小高跟,戴著半遮麵的法式小禮帽,撐一把純黑的雨傘,一步步踏入靈堂,“封什麼棺?大哥,我本人就站在這裏,你棺材裏封得是誰呢?”
“綰綰!”顧南舒一臉驚訝。
霍靳白則舌頭打顫:“綰……綰綰……”
“孫少爺!攔不住!我們攔不住孫小姐!”
身後的保鏢匆匆趕到。
“胡鬧!什麼孫小姐!你們哪隻眼睛看見孫小姐了?!”霍老爺子最先反應過來,“綰綰早就淹死在玫瑰潭水庫了!這個女人是誰,我們霍家沒人認識!”
喬綰綰嗤笑了一聲,側目看向霍靳白:“大哥,爺爺不肯認我呢!你總要認我的吧,畢竟我們可是正兒八經領過證的夫妻呢!”
“領過證的夫妻?”
“霍先生和這位行為不檢的喬小姐私底下居然……”
“嘖嘖……果然是什麼樣的門楣養出什麼樣的子孫啊……”
在場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霍靳白這才如夢初醒,指著喬綰綰說:“胡說!這個女人胡說八道!她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再怎麼不濟,她相貌姣好!有靈堂上的照片為證!這個女人遮著半張臉,刻意冒充我妹妹!”
喬綰綰臉色一沉,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霍靳白。
霍靳白已經先發製人:“大家如果不信,摘下她的帽子,一看便知!”
他話音剛落,霍老爺子已經揮動著手中的拐杖,指揮現場的保鏢摁住了喬綰綰,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強行摘掉了喬綰綰的帽子!
側臉上又深又長、醜陋無比的刀痕一下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喬綰綰驚慌失措地如同一隻小鳥,試圖撲騰自己的羽翼去遮掩那些可怖的傷痕,可是雙手被人摁著,動彈不得,眼裏心裏都寫滿了絕望!
顧南舒遠遠看著,下意識就扣緊了陸景琛的手臂。
陸景琛側身,壓低了嗓音說:“早猜到喬綰綰一定會來,特意帶你來看戲的。怎麼?陸太太又同情心泛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