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薇老淚再次橫流,哽噎著道,“如果不是舅舅,你二哥他……他那麼機靈,是沒人能帶走他的。
而舅舅如果不是給他為了那樣的藥,他有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被誰給騙走的?
那些年,娘還在的時候,把大哥打得半個月下來地兒,直到大哥承認了是他弄丟的你二哥才算為止。
爹當時也懷疑這裏有蹊蹺,可是……爹沒證據,沒親眼看到,也不好說啥,隻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後來,娘將我急匆匆地許給人家,我就知道,娘是怕我說出實情來,被爹怨恨上她。
可小妹你想想,就咱們家,娘一向強勢刁橫,下手極狠,我隻是看見了舅舅來過咱們家,在後園子裏逗弄了你二哥一會兒而已,又沒親眼看見他帶走了他,我怎麼敢隨便說話?”
說到陳年往事,羅玉薇哭成了淚人。、
羅紫薇心裏也不好受。
唉……古時代有些人,愚昧,可憐,也可恨。這些人的愚昧,簡直能到了極點,令人無法理解和接受。
有一種傷人的方法,其實是殺人不見血的,那就是用她的愚昧無知,就能誅殺人心。
原主的老娘,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平日裏看著極老實,極懦弱,可那是在外人麵前,膽小如鼠,奴顏婢膝。
但是對家裏人卻橫眉立目,張牙舞爪,趾高氣揚,心狠手辣,活脫脫的窩裏橫。
“大姐,別哭了,爹和娘已然沒了這麼多年,不提他們也罷。”羅紫薇拉著大姐的手,勸慰道,“好在,咱們姐妹兄弟四個還都在,生活也過得去,你也別難過了。”
羅玉薇拿去帕那塊用了很多年也舍不得扔掉的粗布帕子,點點頭,“小妹,聽你說大哥過得挺好的,小弟他……他雖然成了那樣的人,可好在身份貴重,大姐我心裏也就安穩了。”
見大姐能看得開,羅紫薇很是欣慰,但是同時也能從中看出,大姐這個苦命人,定然也是經曆了各種打擊和折磨之後,才會有此豁達開朗的心性。
“大姐,這回既然老天爺讓咱們在此相逢相認,一家團聚了,那……咱們兩家合起來過年吧,咱們姐妹好好聊聊心裏話,也能熱鬧些。”羅紫薇抱著羅玉薇的胳膊撒嬌提議。
羅玉薇當然不反對,隻是想著前頭留下的那個糟心大閨女,就冷哼一聲,道,“小妹你不用多管,大姐心裏知道該怎麼做。”
正說著,就見那個叫任淑華的女人,一臉橫肉,滿麵獰笑地走了進來,很是放肆地上下眼打量著羅紫薇,嘖嘖嘖幾聲,譏諷道,“喲,娘,這就是您剛剛認回來的妹子?嘖嘖嘖……我還以為是什麼高貴人兒呢,也不過是村婦一個嘛。”
嗯?一個被婆家趕回了娘家的繼女,也敢這麼囂張?羅紫薇微微蹙眉。
她還沒等說話呢,又見一個伶俐的小姑娘風風火火地闖進了屋,橫在了羅玉薇的身前,大聲道,“大姑你口口聲聲講教養,可就這樣對我奶奶的態度,也是有教養人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