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不接言不說話,可圍觀的人卻七嘴八舌地紛紛反駁那婦人道,“你這女人,眼瞎了還是眼瞎了?你閨女被人撞了,你不去找撞你閨女的人,罵人家雲秀才做什麼?”
“是啊,是啊,撞你閨女的人,壓根就不是雲秀才,你卻誣賴人家,我看哪,你這是不想在家過年,準備去衙門大牢裏待幾天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大風雪天的,竟然沒有那種徹骨地寒冷,反倒因為這些人,而異常地熱乎。
隨即,韓徹顧不得做生意了,交給了家裏人,就聞風急三火四地跑了過來,擠進人群,一把拽住了雲錦,上下打量了一遍,見他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你……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雲錦來濟州府讀書,這要是有個什麼不測,韓徹還有什麼臉麵去見雲家嬸子?這會兒見雲錦確實是沒有事兒的樣子,才舒了口氣。
“雲小公子,這是……我聽人說了,這事兒不是你的事兒,是這兩個女人想欺負你。
不過,你放心,在咱們濟州府,想要隨便欺負一個讀書郎,那也得看咱們濟州人答不答應。”
韓徹這麼一說,圍觀的人忽然就想起了雲錦還是他們濟州府的小三元廩生呢,是他們走到哪裏都引以為豪的小秀才公,所以,當街被這兩個不長眼睛的玩意兒欺負,濟州府的人,確實是不會答應的。
“趕緊去報官,快去報官,這是誰家的女人,在大街上裝神弄鬼的想訛人?快去報官給他們抓起來。”有人高聲提議。
這麼一說,眾人才想起來報官的事兒,“對呀,敢誣賴咱們濟州府的雲秀才,這不是欺負咱們這裏沒人了嗎?敢欺負咱們的人,那還等什麼?趕緊報官去啊。”
地上的女子和那叉腰叫嚷的婦人一看,哎呦老天爺啊,這事兒弄劈叉了,人家不買賬不說,還要報官?這不是要訛人不成反把自己搭進去了嗎?
地上的女子早就因為倒地多時而凍得直哆嗦了,聽到要報官,就更加哆嗦成一團。
那叉腰叫罵的婦人一看事兒不好,急忙扯住地上的女子,就要一副惹不起躲得起架勢走人。
可韓徹卻不幹了,大長腿一叉,攔在了婦人麵前,惡狠狠地罵道,“想走?哪有這好事兒?你們兩個誣陷秀才公,當受嚴懲,走,趕緊跟我們去見官。”
這回不用人招呼,就見人群裏立馬走出來幾個好信兒的粗壯婦人,兩個人一夥兒,將那要溜走的婦人和女子給架住了,就要往濟州府衙拖拽。
婦人和女子哭嚎著,叫嚷著,死命地掙紮著,說啥都不肯走。
雲錦這時候才走過來,攔住了那幾位婦人,道,“既然你們不肯去府衙,那就在這兒說清楚,你們是受誰指使,來訛詐我的?
嗯,說清楚了,我興許就會抬了手,放過你們。可你們要是不肯如實說出幕後之人,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那年長的婦人眼見大事兒不妙,自己要受懲罰,嚇得再也不敢掙紮叫喊了,趕緊道,“我們……不認識那人。
那人說,隻要我們能賴上你,讓你娶了我閨女,那我們家就從此以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秀才公啊,你可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是鬼迷心竅,被銀子給迷了眼,就稀裏糊塗地答應了。
不過,這人雖然我們外鄉人不認識,可我聽到他身邊的小廝叫他吳公子。吳公子長得到也不賴,可就是一眼大一眼小,這個我不會看錯了。”
吳公子?一眼大一眼小?圍觀人一聽,沒用怎麼猜測,就知道這人是誰了。
就有好事者大聲道,“這婦人所說的吳公子,還一眼大一眼小,不就是錢高懷的小妾娘家兄弟嗎?這個人,咱們濟州府的人,誰不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