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光不緊不慢踱了出去，關上門。
“淩光，你下個月的零花錢扣一半。”
淩北溟頭都沒回，冷不丁來了句。
門外，正趴在門上偷聽的淩光哀嚎一聲，隻得乖乖離開了。
寬敞的房間內，淩日看著身上的衣服，盯著自己的手掌，一言不發。
“我殺了人。”
淩日打破了沉悶的空氣。
他清楚記得，自己劃破對方咽喉後的感覺。
他的口腔裏，還有鮮血的滋味。
“已經處理過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除了那名打電話給我的女學生，她是唯一的目擊者。”
“別碰她。”
淩日猛地抬頭，盯著淩北溟。
淩天集團，看似是個普通的集團。
可淩日清楚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一個夜晚，他從睡夢中驚醒。
他推開房門，看到長長的走廊上，站著一頭野獸。
黑色的，金色眼睛的可怕野獸。
那野獸，看了他一樣，就消失在淩北溟的房中。
雖然對方麵目猙獰，可淩日卻不覺得害怕。
因為他知道，那是他的父親。
那一晚的場景，淩日怎麼也無法忘懷。
雖然那之後，他在再也沒有遇到那野獸。
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尤其是，高中之後，他接觸了一些關於狩妖人的消息後，淩日知道了一些事。
這個世界，並不像是他想得那麼簡單。
這個世界，除了普通人之外，還有妖的存在。
今天出事之後，兒子還是第一次直麵自己。
淩天集團背後，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存在。
淩北溟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然。
兒子反應，竟如此大。
不像是淩光那小子，為了零花錢會厚臉皮各種撒潑打諢。
淩日，這孩子，從小到大，都不曾對自己提過要求。
他第一次請求自己，居然是為了一個女孩子。
一個普通的人類的女孩子。
“季無憂，她和你是什麼關係？”
在季無憂打電話給淩北溟後，淩北溟就第一時間查到了這個女學生的資料。
小康之家，父母一個是公務員，一個是教師。
這一家人，和妖沒有半點關係。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的事，淩北溟也不會了注意到這麼一號人物。
“沒有關係。”
淩日神情不自然道。
他連她的名字都記不住，還能有什麼關係。
“那留著她，非常的不安全。”
淩北溟聲音冷酷。
他沒想到，兒子會提早覺醒。
妖，尤其是具有高級血統的妖幼崽，會在十六歲周歲時覺醒，但那一般是純種血統。
淩日和淩光並非是純正的麒麟血統，他們是混血，他們的覺醒時間按理說會在二十周歲左右。
這一點，淩北溟觀察過淩月，淩月迄今也沒有覺醒，身上並無妖氣。
淩日也是如此。
可沒想到，今天，他會突然覺醒。
而且是在有普通人的情況下覺醒。
妖的覺醒，如果沒有妖力壓製，很容易會失控。
尤其是在受到血的刺激時，會變本加厲。
淩日今天，就是這種情況。
好在，他隻是殺了幾個地痞無賴罷了。
至於那幾名受了重傷的女混混，他也已經處理過了，她們會忘記一切。
唯一的不安全因素，就是季無憂。
原本，淩北溟打算對季無憂直接下手，抹去她的記憶，可想到對方能聯絡到自己，這也許意味著，她和淩日關係非比尋常。
作為父親，淩北溟還是決定尊重下淩日的意見。
“她不是唯一的知情者。”
淩日也知道，淩北溟的性格是雷厲風行的性格。
“還有其他人在場？”
淩北溟劍眉一挑。
“確切的說，是妖。應該是貓妖。”
淩日費力回想著。
他記憶中，自己已經失去了理智。
連季無憂，他都想一並殺了。
那時候，一隻貓出現了。
淩日張開手，看了看自己的四肢。
“它用繩子，把我捆住了。那繩子，非常古怪，會自由伸縮，我根本沒法子掙脫。”
淩北溟也留意到了，淩日身上有一些痕跡。
他原本以為，這些是他打鬥時留下的傷。
“具體的情況，我會調查。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件事。”
淩北溟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