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慕容順猛然起身,挺拔的身子略顯傾斜,怒視著羅雲生,氣憤道:“不過是占了點便宜而已,你覺得你已經贏了麼?”
“不然呢?”羅雲生撇撇嘴,一臉不屑的看著慕容順。
看到這一幕,慕容孝雋的神情有些緊張,怕談判破裂,用手拉了拉慕容順的袖子。
慕容順一甩便抖開了慕容孝雋的手,冷哼一聲,指著羅雲生罵道:“一個長安周邊兒的鄉野小子而已,你以為你僥幸占了點便宜,就天下無敵了嗎?”
“我吐穀渾大軍尚未將你看在眼裏,待大軍一到,你必死無疑!”
“哈哈!大軍!我這都打到你裏屋來了,你的大軍在哪兒呢?在後麵放羊呢,還是平叛呢!”
羅雲生不可能對吐穀渾的情報一無所知,所以他才是真的有恃無恐的那個人。
慕容順激動的一步向前,指著羅雲生嗬斥道:“哼,小子,你少得意忘形,若是我伏俟城派來大軍圍剿,你勢必毫無勝算。”
“有沒有勝算我不知道,但是在本使的地盤,你敢在這麼無禮,我不管是你們吐穀渾國主伏允,還是你長公子慕容順,我都有十足的把握,讓你現在就去死!”
“就憑你,就憑你也敢殺我?”慕容順聞言一愣,有些難以置信道:“我慕容順可是代表著吐穀渾與大唐和談一事而來,你怎麼敢殺我?”
“你可以試試啊!”羅雲生無所謂道。
“我不信!”慕容順梗著脖子道。
“那你試試嗎?再罵一句試試嗎?我這個要求多賤啊,求你罵我!來嘛來嘛!”
別看羅雲生一臉無所謂,關鍵時刻,慕容順卻不敢了。
雖然他心裏非常肯定,羅雲生不敢殺他。
可他一想到,那麼多吐穀渾的名王和貴族,在他手裏的遭遇之後,慕容順瞬間不敢托大了。
他覺得,真的將這毛頭小子給逼急了,他可能真的會殺人不眨眼。
畢竟他也是在這個年紀過來了。
當初,自己不也是將慕容孝雋的大哥說殺就殺了嗎?
到現在自己活得好好地,慕容孝雋的兄長卻早就成了一堆枯骨。
自己是來談判的,不是來送命的。
到時候別真的死在這裏,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死人說話的。
不過就這麼認慫,實在不是他吐穀渾長公子的風格,於是乎他冷笑一聲,自己給自己找補道:“就你,無非就是靠身邊兒的親衛罷了。”
“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本使不敢親自殺人嗎?”羅雲生順手摸了摸腰間的寶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劍的意思。
“你也敢殺人?你殺過人嗎?那種親手殺人,鮮血四濺的場景,你見過嗎?我可是堂堂的吐穀渾長公子,殺了我,回到大唐,你的政敵能饒恕你?”
“你太小看本使了。”這一次,羅雲生確實有些氣短了,雖然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尤其是在戰場上,那幾乎是數不勝數。
可殺一國之繼承人這種事情,他還真的沒做過。
“嘿!”慕容順顯然也看出了羅雲生的忌憚,立刻輕蔑的笑了起來。
“算了,本想饒你一命,但你非要做本使的劍下之鬼!”
羅雲生臉一橫,直接將腰間的寶劍抽了出來,對準了慕容順冷笑道:“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吐穀渾半壁江山動蕩,我給大唐打下半國之地,誰還能找我麻煩?”
“本公子不信,你有這個膽子!”說著說著,慕容順的脾氣也上來了,直接上前一步,“來啊,本公子就在這裏讓你刺,你刺啊!”
羅雲生也上前一步,冷笑道:“本使第一次見到比本使更賤的,來,你往前走兩步,讓本使刺死你!”
“憑什麼,本公子才不過去,有本事你自己過來刺!”
屋內眾人都看著這一幕,誰都沒插手,因為誰都看的出來,兩個人現在就像是兩個火藥桶,一點就炸。
同時兩個人都心存顧忌,又不敢真的動手。
見此,慕容順的眼角都開始抽搐了起來。
這哪裏是決定兩國命運的大人物,這分明是街頭耍橫的無賴啊!
不過眼前這場景雖然很好笑,但是他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畢竟若是吐穀渾無法跟大唐和談的話,吐蕃那邊兒的鬆讚幹布很有可能就要發兵打吐穀渾了。
“二位,二位!”
慕容孝雋是沒有辦法了,起身緊走兩步,擋在寶劍中間,並頻頻向著慕容順使眼色,告訴他莫要忘了此行的目的。
注意到慕容孝雋的眼神,慕容順這才順著台階下來,冷哼了一聲道:“羅雲生,別以為是你贏了我慕容順,本公子才決定與你罷兵言和,本公子就算是兵敗身死,也不會服軟!是貴國的王玄策,是王玄策的出使,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