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順到底有多麼的果斷?
當天在跟慕容孝雋商議完之後,便叫手下人準備好,直接率領一隊精騎,朝著羅雲生的大營而去。
所謂一隊精騎,其實也隻有十餘人,防止在路上遇到匪盜而已。
這絕對是孤身入敵營。
這種事情,如果放在漢人王朝裏,肯定是要大書特書,名垂青史的。
而放在吐穀渾也差不了多少,縱觀吐穀渾建國以來,尚未有這麼英雄豪邁的人物。
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慕容順,雖有殺兄之仇,卻依然恨不起來,甚至隱隱約約有些敬佩。
所以,他選擇了跟隨。
此時,新年已過,但是冬天依然肆虐。
吐穀渾不似大唐,有火爐可以溫暖房屋,有百姓可以清掃道路。
吐穀渾各地被積雪堵塞的厲害,以至於慕容順這十幾騎走了兩三天,才抵達羅雲生的營地。
一行人抵達這座羅雲生駐紮的土城的時候,慕容順尚好,畢竟他跟楚行雖然沒有正麵衝突,但是背地裏的交鋒不斷,大唐到底什麼樣子的操作,他已經一清二楚。
可慕容孝雋卻不一樣。
當他看到,他們吐穀渾的士兵,穿著吐穀渾的製止甲胄,拿著吐穀渾的武器,站在城門上守城的時候,一臉的震驚。
“怎麼回事兒?長公子,你莫非是想給在下一個驚喜,其實唐軍早就讓你們趕走了?”
隻是這種興奮和喜悅,注定是一場空歡喜。
慕容順平靜的告訴他,“這些人之前都是我們吐穀渾的士兵,是各個名王的手下,不過眼下他們已經姓唐,歸降了羅雲生,對外宣稱鐵膽忠心忠唐軍!”
說著,他便將拓跋部落,以及在征戰過程中,大量的吐穀渾士兵歸降大唐觀風使羅雲生的事情,告訴了慕容孝雋。
說起來,每當想起忠唐軍的時候,慕容順都覺得匪夷所思。
畢竟不是一個種族,大家生活習慣,文化都不一樣,可是這群人竟然成了大唐的打手。
而且戰鬥力無比的彪悍。
甚至於比之前為吐穀渾效力時,還要強許多許多。
“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慕容孝雋聞言,一臉的驚詫之色。
一來慶幸大汗選擇和談,不要繼續打下去了。
二來便是震驚羅雲生,他手頭上隻有隴右那麼一點軍隊,怎麼就做到的,可以肆無忌憚的收編,拖把部隊,突厥各部落,甚至於進入吐穀渾國內之後,還能源源不斷的收編。
莫非這家夥,長了一張鐵嘴不成,遇到誰,都能一頓嘴炮,將人給直接說服?
他原先以為,自己家長公子不帶軍隊,直接跑到大唐的軍營麵前和談,已經是千古難逢的勇氣之事。
可是現在想想,似乎這個大唐的觀風使更加有勇氣啊!
他們這點勇氣,隻能算是小勇,人家那才是大智大勇。
慕容孝雋並非一點都不通軍事之人,他知道,以大唐隴右道那點兵馬,想要控製那麼多人,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稍有不慎,便是傾覆之危。
這讓他不由的重新關注起慕容順和羅雲生。
“這真的是千古難遇的風流人物啊!”
慕容孝雋由衷地讚歎道。
看到慕容孝雋這副嘴臉,慕容順撇了撇嘴,不過說心裏話。
其實他也很佩服羅雲生。
就連他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敢將降將降兵駐紮在第一線。
“咦?”
一名忠唐軍的將士,一眼就看出了慕容順的不凡,因為他身上那種如同高山一樣的氣勢,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了。
若是在以往,碰到這種大人物,他們這種吐穀渾的小卒,肯定是連看一眼都不敢看的。
畢竟在吐穀渾,貴族老爺和名王,隨便一句話,都能決定他們的生死。
可是如今嗎,形勢可完全不一樣了。
“呦嗬,還當是以前呢?”
那名忠唐軍的士兵見慕容順和慕容孝雋兩個人在馬上根本不搭理他,隻是遠遠的看著眼前的城池和軍營,心中很是不快。
要知道,眼下這一片可是大唐做主。
而他身為忠唐軍的一員,已經是大唐最忠誠的獵犬了。
他如何能夠接受往日裏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們,以這種姿態麵對他。
想到這裏,這名士兵嘴一咧,冷喝道:“來者何人?不知道此地乃是唐軍的駐地嗎?”
看著眼前這廝狐假虎威的模樣,慕容順心中升起萬分的鄙視,毫不隱晦的說道:“我是慕容順!”
“慕容順是什麼東西?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那名傲氣的士兵想了想,旋即大驚失色,“您是長公子慕容順?”
“怎麼,還有人敢假冒我不成?”慕容順一臉威嚴的瞪著眼前的小卒。
真的是血脈壓製,隻是一眼過來,那小卒就被嚇得雙腿不穩,連忙衝著身後喊道:“吐穀渾長公子慕容順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