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都督呢?”
羅雲生問道。
魯大慶抱了抱拳,說道:“大都督在營內挑選銳士。”
崔雄在一旁冷笑道:“這位大都督摘桃子卻快的緊,大都督且要小心,今日宴無好宴,會無好會。”
羅雲生笑著說道:“他能挑選多少是多少,本使還愁這麼多人不知道該怎麼養活呢。”
魯大慶有些猶豫,最終忍不住開口道:“觀風使,其實末將也覺得,我們已經獲取了阿史那克羅部、阿史那飛鷹部的效忠,沒有必要養活吐穀渾的這群人,而且他們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損傷,您想想我們的兵馬才多少人,可俘虜又有了多少人?
不如待大都督挑選完便……”
根據魏征的清點,如今的涼州城內的唐軍主戰部隊,堪堪兩萬人,可俘虜和投靠的兵馬,已經接近六萬餘人,比例大為失衡。
“看來,你的想法跟眼下涼州城的主流想法很靠近了?”
羅雲生瞥了一眼魯大慶,搖頭道:“一味的殺人,解決不了問題,先不說敵軍統帥拓跋木奇還遊離在外,單說今日殺了這四萬俘虜,日後我們出兵吐穀渾,那些知道我大唐行徑的吐穀渾人,又如何敢降服我大唐?”
魯大慶釋然道:“觀風使的意思是,要為日後大唐征伐吐穀渾打下根基?”
“正是如此。”
羅雲生點點頭說道:“如果我們能妥善安置拓跋部,那麼就可以向吐穀渾各部落釋放一個強烈的信號,那就是投降大唐會有一個更加光明的前途。
屆時,在戰爭不利的情況下,會有更多的部落,選擇投靠大唐,起到不戰而屈人兵的效果。”
魯大慶苦笑著抱了抱拳,“是卑下目光短淺。”
這位觀風使其心之廣闊,做一個小小的子爵真的委屈他了。
陳有年和崔雄對視了一眼,皆有一種極其奇怪的感覺。
因為他們從羅雲生的話裏聽到了一種極其強烈的信號,似乎這位觀風使並不局限於觀風於涼州,他似乎有心插手吐穀渾的戰事。
換而言之,這位觀風使會在大唐與吐穀渾開戰之前,率先挑起戰事。
“若真的如此,我等豈不是也有封侯之機?”
不約而同的,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感覺熱血沸騰起來,似乎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入營吧。”
“喏!”
與此同時,先前洽川等人的營帳內,李大亮正在大肆朵頤著新鮮的牛羊肉。
他的部曲正在一臉不悅的說著,“大都督,您才是涼州真正的統帥,怎麼能忍讓一個孩子在您頭上作威作福?
他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憑什麼?”
“憑什麼?”
李大亮不由的想起了昨夜,涇陽縣子親自給自己倒茶,跟自己商談的那一幕。
“大都督,您不想換換爵位嗎?”
在他看來,羅雲生的思路是極其危險的,因為隻要出現如何差池,很有可能導致吐穀渾人長驅直入,而缺乏守衛力量的涼州屆時很有可能守不住。
穩定,尤其是眼下的穩定,是大唐最為看中的。
可是,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位年紀不及弱冠的少年郎,卻雄心勃勃的跟自己商討著他的計劃。
雖說李大亮一直懷疑這位年紀輕輕的觀風使,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從他入主涼州之後,他沒有敗過。
連魏征都心甘情願的接受他對於戰功的安排。
自己又憑什麼說一句憑什麼呢?
不過問題也確實出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