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將軍
阿史那克羅部落前軍大營。
阿史那克羅長子,阿史那苯溪,扶著被父親又酒杯砸的頭破血流的腦袋,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的從父親的大帳走了出來。
難怪父親得了失心瘋,原來是巫師作祟。
哼,狗日的巫師,以為老子的刀不利麼?
你不是什麼可以刀槍不入,什麼神會保佑麼?
怎麼老子的刀捅到你身上的時候,你他娘的連哼一聲都不會。
什麼隴右山崩,大蛇屢現,什麼大唐各地洪水泛濫,是亂世來臨的征召,父親該早作打算,以謀大業。
就父親和自己這樣的兩塊料,也配?
媽呀,在長安城隨便拉出來個武將,都能將父親和自己一起砍成肉泥。
父親怎麼年紀越大越糊塗?
別眼下大唐正是國勢鼎盛之時,就算是大唐衰落,打個噴嚏,也能將自家部落噴成粉末。
自己得想個辦法找到大唐的官員去認罪。
最好把父親的行軍圖帶著過去,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被判定為戴罪立功,沒準聖人一高興,自己還能懇請聖人留父親一命。
不能遠在長安的崽子剛剛降生,就沒有了祖父啊。
那可是自己花重金取得農戶家的閨女生的崽子,生就是唐人的樣子,將來自己的後代,就是唐人了。
我他娘的連漢名都取好了,宇文俊。
狗日的父親,竟然讓我破相了。
作為阿史那部落被派遣到長安的質子,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眾人,他已經找了一份不錯的買賣,那就是拿皮子換取羅記的貨物到草原去販賣。
而他也早就習慣了漢人的生活,打死他都不想每騎馬遷徙放牧了。
那頂風冒雪的簡直就不是人過得日子。
將火爐燒的滾燙,即便是寒冬,也可以跟長安的渾家歡快的雲雨,才是真的幸福啊。
阿史那克羅沒有想到,自己將兒子送到長安,自己這兒子不僅僅沒有臥薪嚐膽,反而成了實打實的大唐鐵杆,突厥厥奸。
回到營帳,被凍得有些受不了的阿史那苯溪,將羽絨服外麵又裹了一層厚厚的皮子,這才艱難的閉上眼睛。
“少首領,您這是怎麼了?”
看著渾身是血的阿是那苯溪,馬奴一臉震驚的道。
“無妨!剛才耶耶我捅死了蠱惑父親的巫師,你們不必去麵對大唐的兵了,明日我就去投降,誰都攔不住,我的!”
阿史那苯溪,宇文俊嘟囔道。
那養馬奴聞言,臉上終於綻放出幾分快活的氣息,跟少首領在長安過得日子,比這冰雪地強太多了,鬼知道老首領是怎麼想的,竟然想起事,大唐兵豈是我們能對抗的?
養馬奴看著外麵載歌載舞的武士,臉上又隱隱的露出了幾分擔憂之色。
或許,這已經是突厥部族最後的狂歡了。
軍營外的一處雪丘後方,大唐的勇士們正將戰馬牽起,用手心翼翼的擦拭著積雪。
羅雲生腦海裏忽然想起一句話,“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待自己這一方兵忽然殺出,皆身披白袍,殺的突厥四散奔逃,不正是應了此景嗎?
之前,頭一遭上戰場,心中諸般心,各種擔憂,可是真的到了這裏,羅雲生卻感覺心髒不停的震顫,整個人的精神頭竟然興奮到了極致。
人,第一次真的上戰場不應該怕嗎?
為何自己這般興奮?
莫非有的人,生就適合殺人?
崔雄也有些驚訝的看著羅雲生,心想這位爺莫不是哪位殺神下凡,就遠遠的站在那兒,就給人一股莫名的殺氣。
這是生名將才有的氣勢啊。
“觀風使,您這白袍真的管用,到現在突厥沒有絲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