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孩兒也要去。”
少年掙脫母親的懷抱,站在父親的麵前喊道。
“去個球,老子還活著,輪不到你去送死。”
崔雄一巴掌扇在兒子頭上,那少年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崔雄一擺手,來了一群部曲,硬生生的將少年捆綁起來。
“爹,你這是做什麼?”
少年不住的掙紮。
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想著如何給父親解圍,父親卻一點情麵都不講,將自己抓了起來。
崔雄冷笑道:“知子莫如父,爹今日不將你捆起來,明日你保不齊就偷偷的上了戰場。”
著揮手示意眾人將其子帶下,而自己則落坐在胡床之上,一臉柔情的看著已經是身材發福的厲害,但是卻溫柔似水的女人。
女人擦了擦眼淚,給崔雄倒了些熱水。
崔雄摸著女人的胳膊,皮膚已經鬆弛的厲害,但是每一次他卻摸不夠。
崔雄一臉幸福的笑著道:“有你真好。”
女人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崔雄,“又傻話了。”
“我欲要率領族中部曲與隴右良家子襲殺姑臧山,打突厥一個措手不及,家中事情怕是要托付給娘子照料了。”
崔雄開口道。
那女人端詳著眼前的男人,長歎一聲道:“你該去!你是崔家的兒郎,是大唐的漢子,國事不靖,正是你為國盡忠的時候,隻是不知道你此次前去,有幾分把握,妾身又該準備什麼?”
那崔雄道:“這些日子,我故意對突厥隱忍不發,就是為了降低他們的防範之心,同時為夫暗中接納了不少突厥的投降之人,已經知曉了姑臧山的軍事虛實,這阿史那克羅看似聲勢浩大,其實內部人心慌慌,眼下他所依靠的,不過是他部落的那些勇士罷了,其他人都是被裹挾上山,不足為慮。
為夫此去,不談幾成把握,而是必勝之局。”
女人依然擔憂道:“即便是阿史那部族怕是有不下數千人,咱們家這點部曲,如何是人家的對手?
你這必勝之局,莫不是在寬慰人?”
崔雄搖搖頭:“夫人,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們女人一輩子也未必明白。
這打仗比的不是誰人多,而是看誰狠,誰奇,現在阿史那克羅就等著別人拖住咱們涼州的主力,他好下山劫掠,做著發財的美夢呢。
實際上他就是廢物一個,最好捏的發麵團。
為夫要做的就是趁著別的部落尚未對涼州動手,集結奇兵打他個措手不及,誰曾想到,雪夜裏,也可以用兵呢?”
“你想趁著下雪的夜晚動手?
可是部曲們,能受得了這種苦嗎?
即便是受得了這般苦,又能剩下幾人,這可是咱們家幾代人的積蓄。”
崔雄沉聲道:“即便是剩不下幾個人,這一場仗也得打。
朝堂上的聖人,隻看見了世家子弟充斥朝堂,卻看不見咱們世家子弟,守家衛國。
涼州亂了,那些平頭百姓拿個包袱就能走了,可是咱們世家呢?
這麼大的家業,咱們走的了嗎?
所以哪怕死在戰場上,為夫也不能退縮,這是為夫的命。”
那女人將雙手搭在崔雄的肩膀上,低聲道:“妾身明白了,若是夫君不幸戰死,那麼妾身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琛兒養大成人,看他娶妻生子,再下來陪你。”
崔雄抱著女人,滿意的笑道:“為夫這輩子最大的幸事,便是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