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麼下去,估摸著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換更大的宅子了。
自己年紀也不小了,折回故鄉,重新投入到主的懷抱那鐵定是不能了,長安才是真的天堂,自己要留在這裏養老,到時候是不是可以把衣缽留給這個小哥兒呢?
自己觀察了一些日子,這小哥人品不錯,身子也壯實,姑娘跟了他也不吃虧。
而且自己家這小娘因為有自己血統的原因,也一直嫁不出去。
老鰥夫一開口就是一嘴地道的關中腔,“老頭子是小地方來的,不知道什麼大道理,我隻知道,在西域,但凡聽說那夥勢力掙了銀子,就會讓馬匪動心,拚了命的去爭奪,咱們都是靠羅縣子過活的小戶人家,沒什麼大本事,但是幫忙觀察有沒有細作,還是可以的。
王大郎,你年輕精力旺盛,多看著點。”
王玄策躬身行禮,唱了聲喏,這羅家莊確實跟一般的世家莊園不一樣,從來不說欺壓百姓,也從來不說收保護費,而是隔三差五派老管家登門拜訪,問問羅家莊附近的商戶最近生意可還好,是否繳納了稅銀,是否需要提供什麼幫助。
平日裏也會派折衝府的少年們幫忙修個房子,抬個水,鋪鋪路,跟別人家的折衝府不一樣,這裏的折衝府,大家一看,都當自己家裏人。
客人的吆喝,讓王玄策上去趕忙侍奉。
雖然王玄策打心底嫌棄,不想給羅雲生做手下,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夥,是個很不錯的人。
據他所知,大唐的勳貴,還沒有跟他這般愛民如子的。
“嗯,隔壁的綠蟻西施怎麼又來了?”
王玄策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哎,這涇陽縣的美女子怎麼比長安都多。”
王玄策心裏琢磨著,這戶酒家是老鰥夫的鄰居,有個長相一般的矮胖大叔相公,那矮胖大叔平日裏就躲在酒窖釀酒,自己還去過幾次,他家的酒美味的很。
而這綠蟻西施卻是個地地道道不安分的女人,每日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半露酥兄的招攬著顧客,不知道吸引走了多少浪蕩子,隔三差五就有少年郎為了這綠蟻西施大打出手,讓人心煩。
也罷,跟自己沒關係,今天長安的弟兄們估算著自己開發月錢了,提前派人送了信,要來改善改善夥食,王玄策也不在乎這點小錢,允了他們。
想著跟朋友們一起推杯換盞的日子,王玄策忍不住回味了一番思緒。
幾輛大車從遠處慢悠悠的趕來,車老板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手裏拿著鞭子,輕輕的甩著,一看就是日子過得不錯的。
往來的商旅看著車老板,忍不住問道:“這日子稀奇,平日裏都是你們家往外運酒,今日怎麼反過來了?”
“客人說最近的綠蟻酒日子不夠,味道沒那麼正宗,老娘就立刻將酒都召回來了。”
綠蟻西施扭著腰肢,晃著肥臀,用她那狐媚子一樣的眸子瞅著過往的少年郎們,“來幫忙搬一般麼,我家那大郎,身子骨向來不行,這麼多酒,可別傷了他的身。”
立刻有少年郎打趣道:“身子骨不行,晚上找我們幫忙就好了,這青天白日麼,多少有些不方便。”
不一會兒老實巴交的酒家從酒肆裏出來,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銅錢,“給錢吧,不給錢,誰肯賣力氣。”
那老板娘白了他一眼,“這錢是大風吹來的麼?
要麼老娘找人搬,要麼自己來。”
那酒家受不了那些少年郎刀子一般的眼神看在自己渾家身上,悶聲道:“那我自己來!”
酒家的腿有點瘸,走路一晃一晃的,那綠蟻西施氣的顫抖,身前的波浪一波又一波,“你這個老東西,早晚累死你。”
少年郎們習慣性的在一旁看熱鬧,這酒家是個耙耳朵,被渾家管得不行,有想上前幫忙的,又怕被人家嘲笑對綠蟻西施有想法,所以大家都踟躕不前。
反正那酒家說了,他自己來。
在別的地方,敢上前幫忙的多了去了,可這裏是涇陽,管家老田可是個不講情麵的,要是誰聽說調戲了別人家的渾家,那不帶著羅家部曲過來抽鞭子。
可若是調戲都不讓調戲,還白出一頓力氣,傻子才去幫忙。
王玄策對東家道:“東家,我去幫幫忙,都是鄰居。”
老東家笑著擺擺手,無所謂的事情。
那東家的女兒卻忍不住白了一眼,“狗東西,八成是饞人家身子,莫非小娘我不夠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