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仆人慌張來報。
“家主,馬廄裏的馬,無緣無故的跑肚拉稀,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馬夫也趕過來呼喊。
“家主,今日……”廚房的活計剛跑過來,話還沒說完,梯子上的韋挺猛然一股濃屁放出,整個人的臉色變得刷白。
“閑雜人等都退下!”
韋挺怒喝一聲,一群家仆不明所以,但全都奉令退下。
韋挺此時腹痛如刀絞,卻不得不忍著自己造就的惡臭,雙手抓著滑膩的梯子,心裏念叨著幾十年的儒雅體麵,一招盡喪。
“爹,您怎麼了?”
韋待價上前攙扶著韋挺,忽然感覺一股惡臭襲來。
“混賬!還不扶老夫去更衣!”
韋挺表情猙獰道。
“是,是,是。”
韋待價說著攙扶著韋挺走了兩步,忽然腹中一陣疼痛傳來,連忙道:“爹,我先去更衣,您且稍待。”
“混賬,你先等著。”
韋挺怒吼一聲,卻全無用處,韋待價扔下韋挺,一路狂奔。
韋挺艱難走了半響,弓著腰,守著茅廁,不住的痛罵,“混賬東西,你給老夫滾出來!”
“爹,非是孩兒不孝,實在是孩兒沒力氣起來呀。”
韋待價舒爽過後,卻感覺渾身無力,軟趴趴的扶著牆壁,卻如何也站不起來。
無奈之下,韋挺隻能尋了一處空蕩無人的花園,蹲在樹叢後麵,手裏拿著廁籌,表情無比沮喪,“造孽啊,老夫到了犯了什麼罪過,竟然要落得如此田地?”
話音剛落,耳邊竟然傳來了長孫痛苦的聲音,“祖父,您帶廁籌了嗎?
借孫兒一用吧,孫兒的屁屁粘在石頭上啦。”
“孫兒!你也中招了?”
韋挺心中萬分悲傷,剛想挪動,卻感覺臀部似乎被什麼粘住了一樣,再想挪動,卻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疼痛和冰冷鑽心刺骨而入。
這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眼看著韋挺馬上就要度過難關,忽然一陣黑影閃爍,一個蒙麵男子猛然闖過來,伸手奪走了韋挺手裏的廁籌。
“我!狗東西!你是誰!”
韋挺怒吼一聲,卻見搶廁籌的賊人,身形靈活,手拿著一條百煉爪往牆上一扔,蹬著牆壁,罵了句,狗日的韋挺,你也有今天,之後逃竄出了韋府。
頃刻間,爺孫二人都陷入了無比絕望的境地。
現在不僅僅是屁屁粘到東西那麼簡單,冷風如刀,一遍遍割著韋挺的身體,韋挺身體開始不住的顫栗,幾次險些栽倒在自己的阿堵物之上。
此時,最為痛苦的是不是肉體的痛苦,而是精神的折磨。
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還談什麼衣冠傳家。
這是斯文掃地到了極致呀!
“爹,你怎麼!”
折騰了半天,撿回來半條命的韋待價領著仆人,打著燈籠,折騰了半袖,才在後花園找到了羞於啟齒喊人的韋挺。
此時不僅僅是韋挺,連自己的愛子韋令儀,也幾乎變成了冰雕。
“不孝子,還不速速扶我回屋!”
韋挺以手遮麵,不敢去看家中的仆人,對著韋待價怒吼道。
韋待價不知道為何,此時感覺父親渾身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味,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扶著韋挺,幾次想要嘔吐。
腳步虛浮無力的韋挺,明顯感覺到兒子的不情願,哆哆嗦嗦的罵道:“混賬……東西,你竟然嫌棄老夫!”
“爹,誤會啊,誤會!”
韋待價廢了老鼻子力氣,終於將韋挺抬回臥室,又命人燒了熱水,一眾仆人忍著惡臭,給韋挺清洗了身子。
現在的韋挺,真的是一點活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了。
此時也沒有心情以手遮麵,仿佛沒有了靈魂一般,呆愣愣的望著前方,任憑仆人擦拭身體。
待眾人服侍韋挺穿上衣服,將他裹入被褥之中之後,這位昔日裏朝堂之上叱吒風雲的韋家家主,忽然老淚縱橫,“我還有何顏麵活下去?
這些人是瘋了嗎?
為何這般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