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進了屋,三人懶洋洋的坐在胡床上,楊明空熟練的開始泡水沏茶,給師傅捶背,聽師傅說一些關於未來的暢想,頓時有了一種過去幸福的日子又回來的感覺。
雖然師傅總是懶洋洋的憊懶樣子,但是跟師傅在一起,就有一種被智慧擁抱著的感覺,很舒服。
蕭瀟嶽手裏捧著茶盞,將雙腿搭在炭盆旁邊兒,麵帶憂色說道:“這煤塊開采出來,有大有小,極占空間,運輸頗為不方便,百姓使用也麻煩,現在看來真是個麻煩事情。”
羅雲生聞言,微微一笑,從書桌裏抽出幾張紙,用炭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楊明空瞪大眼睛看著。
“現在這情況,如果直接用煤的話,非常麻煩,而且現在的百姓,家裏薪柴也不多,讓他們點燃煤本身就很困難,而且雖然我們擁有豳州之煤,但是天下的煤石何其多也,若是別人看了我們盈利,來個照葫蘆畫瓢,也會影響我們的生意,所以我覺得要麼不做,要做便做最好,做出層次來,讓別人想要模仿,也模仿不來。”
“蕭兄請看,這東西並不複雜,無非就是圓筒,指頭粗的小圓柱,這裏可以套過圓柱,這裏要有小孔。”
羅雲生信手塗鴉,蕭瀟嶽聽得迷迷糊糊,感覺跟聽天書一樣。
“恩師是這樣嗎?”
楊明空接過圖紙,拿出一枚隨身攜帶的民部小尺,片刻的功夫標注著具體尺寸的蜂窩煤磨具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呦,基本功沒落下啊!”
羅雲生忍不住拍了拍楊明空的肩膀,羞的小家夥臉頰有些微紅。
蕭瀟嶽在一旁看著,直皺眉,“他總是隱隱約約覺得羅雲生這弟子有問題,不過人家羅雲生自己都沒說,他也不好意思開口。
不過這楊明空確實才華橫溢啊,單單看雲生兄這鬼畫符,就能畫出圖紙來,這份本事真不錯,難怪戴胄那老家夥死活不肯放人呢。”
“這東西看著並不複雜,李大娘他們應該能輕鬆做出來,我現在就去找李大娘。”
為師父做事,楊明空素來任勞任怨,當晚拽著已經熟睡的李大娘折騰了整整一宿。
羅雲生試了試模具,非常順手,不由的欣喜說道:“好孩子,你辛苦了。”
楊明空笑得臉上差點長出了花,
一旁的狄仁傑好奇的觀察著眼前這鐵和木頭混合製作的模具,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想知道怎麼用的,跟我來。”
羅雲生興奮的頭前帶路。
在羅家大宅,早就受夠了燒炭的羅雲生,命人拉來了一堆開煤礦時積攢下來的煤粉在後院。
另外還堆積了一些黃土、從各個鋸木廠、燒碳作坊收購來的碎木屑,羅雲生親自動手,將水潑在煤炭粉上,加水、黃土、煤炭、木屑,以黃土百分之十,木屑粉百分之十,煤粉百分之八十的大致比例攪拌。
楊明空一介書生在一旁麻利的打著下手。
學著羅雲生的樣子將煤粉放在模具裏,然後壓實之後,放在一塊方形木板上。
然後將模板輕輕提起,一個三寸多高的,腹部十幾個空心的圓柱體便出現了。
“師父,這是過家家嗎?”
程大幾個兄弟夥覺得這東西很新奇,排著隊體驗,速度很快,便將木板上排兵布陣般擺下一堆蜂窩煤。
羅雲生將模具扔給狄仁傑,讓小加厚也試一試,看看孩子能否做這個工作,然後對楊明空笑罵道:“這可不是過家家,這是幫整個關中百姓度過寒災的神器。”
“啊?
這東西是神器,師父我們要幫你多做幾個。”
最近憋瘋了的兄弟四人,立刻開啟了瘋狂模式,對著煤粉便是一通輸出。
“雲生,此物叫什麼名字?”
蕭瀟嶽看著眼前的蜂窩煤,也很好奇。
羅雲生笑著說道:“大好的煤炭之前一直不能為人所用,你再看他中心空空,像不像被戳壞的良心,就叫他沒良心煤吧。”
“果然,你起名字越來越隨意了。”
蕭瀟嶽頗為鬱悶,他心裏其實已經類似於燒玉、墨竹等好幾個文雅的名字,結果感覺愣是不如羅雲生說的貼切,便直接認命了。
“中間空心,火焰可以穿梭其中,師父這東西燒起來應該很方便。”
狄仁傑雖然沒正式拜師,但是卻開始執弟子禮,羅雲生也從未拒絕過。
“你這小家夥觀察就是比別人細心,這樣你和田猛抬著沒良心煤去灶台烘幹,咱們看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