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胡海推門而入,手裏端著一盆熱水,笑道:“郎君有所不知,今您跟這位郎君醉酒,某在跟兄弟們抬您上床的時候,錢袋子不心滾落,某便拾了起來,給您放在床上。”
“嗯。”
羅雲生點點頭,從中拿出兩枚金餅子,扔了過去,“今日謝過你了,某和某朋友都累了,在你這裏歇息一,有什麼話明聊吧。”
“那二位郎君先歇著,這金餅某先拿著,給二位公子買些肉食和木炭,剩餘明日會一並奉上。”
胡海推門而出,羅雲生倚在床頭觀瞧,這胡海雖然一身舊衣裳,人忙碌了一,還喝了很多酒,但依然非常精神,站在門口,聽他指揮那些夥計做事有理有據,很有條理,尤其是透過窗戶,可以看得出整個人腰圓背厚,渾厚有力,羅雲生心裏琢磨,“此人身材壯碩,工作能力也不俗,更兼之愛金銀,卻又能禁受誘惑,是個可造之材,何不給他個機會。”
夜班三更,羅雲生尿急出去解,見胡海的臥房裏點著一盞油燈。
羅雲生輕叩房門,胡海很是詫異的道:“郎君,可是有事?”
羅雲生環視了房間一眼,見胡海手裏竟然捧著一本《管子》,笑道:“沒想到胡兄雖然操持商業,卻也是有上進心的人。”
胡海忙謙笑道:“咱們跟朝堂上的大人們不一樣,大人們拿讀書當敲門磚,讀完書就把夫子扔在一邊兒,而我們買賣人不一樣,要麼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吃過教訓自然而然的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要麼就看看先賢怎麼,不求吟詩作對,但求明白其精神,領悟一二,便受用無窮。”
羅雲生點點頭道:“善,讀書一事,若是有時間,是可以堅持到老的。
若是不妨礙,胡兄可否抽個時間聊聊,某對你的經營之道頗感興趣。”
“有何不可?”
胡海著胡海給羅雲生到了一碗熱水,二人歸坐,以水代酒,淺酌慢飲,再續今日交談。
羅雲生雖是涇陽縣男,但是自己也有生意,前世也做銷售,自然可以侃侃而談,而胡海在江湖漂泊了那麼多年,也是經驗豐富,視野廣闊,二人興致頗濃。
一直到了下半夜,胡海對羅雲生越發敬佩,起身躬身行禮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雖然在下身份卑鄙,卻希望高攀,結交您這個朋友。”
羅雲生聽了搖頭笑道:“胡兄所言謬矣,以君之見,以君之識,以君之德,以君之聰,如何會久居人下,的牙行隻是胡兄的開始,他日遇到伯樂,定然如大鵬禦風,扶搖三萬裏。
至於交朋友,我們秉燭夜談,以水代酒,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著乃親自為胡海斟了一碗水,胡海能得到羅雲生這般人物賞識,心中也很驕傲,將水中熱水飲掉半碗,忽歎道:“非是在下口出狂言,吾縱觀關中之地,世家從商,大多都是以勢壓人,以價脅人,非是商業興隆該有的樣子。
若是某有機會,一定要改變關中商業之格局,讓下人看看生意人的力量。
隻可惜年過三十,一直沒有尋到機會,操持著一個牙行,也不知道明日是什麼樣子。”
羅雲生笑道:“不知道胡兄有沒有聽過羅氏產業。”
不待羅雲生完,那胡海立刻陰雲消散,興奮道:“自然知曉!羅氏產業,從羽絨服到衛生棉,暢銷南北,乃是在下最佩服的生意,他與別的商人不一樣,別的商人做的都是低買高賣的事情,而羅家莊做的是生產製造,是下最偉大的生意,他們在為大唐創造財富,某一直想要找個機會拜見下涇陽縣男,那是底下一等一的豪傑人物。”
“哦,你很敬佩涇陽縣男?”
羅雲生苦笑道。
“那是自然,不瞞您,我還給涇陽縣男做了神位!”
著拉著婁運生的手,走到臥房一側,竟然有真的有一處牌位,上書,“財神爺羅雲生之神位。”
看神位上的煙熏,感覺得有兩三個月的光景了。
羅雲生雖然覺得荒謬,但是並未多言,而是從袖中拿出一份契約,笑道:“剛才聽你侃侃而談,看來你對商業頗有信心,這樣我給你留下一份契約書,我要你幫我把豳州所有的荒山全都買下來,解下腰間的金袋子,放在桌子上拍了拍,“這便是定金。”
完起身而走,胡海打開契約書,看到落款的時候,上書羅雲生三個大字。
一時間瞠目結舌,驚歎道:“這便是某胡海的機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