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坐在梳妝台前,現在臉上抹了些麵脂,便自己梳起頭發來。她將一頭青絲全部束於頭頂,露出了她光潔飽滿的額頭。然後將所有的頭發編成了一股粗粗的麻花辮,然後又將麻花辮盤了起來,然後一邊插了一隻,吊著水滴墜子的玉簪。
她今日穿了一件,湖色的窄袖交頸襦裙紗衣,衣領處繡著蘭花,配上她這簡單的發型,整個人看著十分清爽,十分精神,唯一的缺點就是這臉還是有些暗黃。
梳完頭後,她便照例在院子裏做著拉伸運動。
“夫人,早飯好了。”秋菊端著一碟子蔥油餅,和一疊子幹豆腐肉絲,一碟子泡菜,還有兩碗小米粥,走到了葡萄藤架下的小石桌旁,將碗碟一一擺在了桌上。
沈婉停止了做拉伸,朝石桌走了過去。一走近,她便聞到了泡菜特有的酸味兒,嘴裏的口水便開始泛濫了。這泡菜是她五日前,和秋菊一起泡的,因為這個時代沒有泡菜缸子,她們便隨便找了個醃醬菜的小缸子泡。不過,也不知道這味兒,會不會與她以前泡出來的味道一樣。
作為一個四川人,沈婉雖然不會做什麼辣子雞水煮魚,也不會炒火鍋底料,但是這泡菜卻是會做的。她年幼時一直因為父母離異,她被判給了媽媽,媽媽要出去賺錢,所以她一直是養在外婆身邊的。外婆做得一手好泡菜,吃過的人沒有不說好的。她也十分喜歡吃外婆做的泡菜,上大學時她去了別的城市,因為路途遙遠不能帶泡菜,外婆就教會了她做泡菜。大學四年,她有三年都是靠泡菜撐下來的,雖然吃了那三年她天天都吃,但是卻依舊沒吃膩。
秋菊擺著筷子道:“奴婢今日打開蓋子瞧了瞧,覺得這泡菜好像可以吃了,便撿了些出來。”
說實話,她也是想嚐嚐看這泡菜到底是什麼滋味兒?今日瞧著好像泡得差不多了,便撿了些蘿卜和白菜出來。
沈婉忙坐下,點著頭道:“應該是泡好了。”
“夫人這頭……”秋菊這才看見了自家夫人今日梳的頭發。
“怎麼不好看嗎?”沈婉拿起筷子,歪著頭看著秋菊問道。
秋菊忙點著頭道:“好看,好看,隻是奴婢從未見夫人這樣梳過而已。”這發型雖然看著十分簡單,但是看著卻挺好看,挺利落清爽的。
聞言,沈婉十分滿意的笑了笑,夾了一塊蘿卜放進了嘴中。因為泡久了些的緣故,這麼蘿卜沒那麼脆了,不過卻酸酸辣辣的十分開胃。跟她以前泡的在味道上雖然還有一些差距,但是能泡成這種程度,她已經覺得很滿意了。
雖然這是一個在曆史上沒有的朝代,但是此處卻還是有花椒和辣椒的存在。而花椒和辣椒,正是四川泡菜的靈魂。
“秋菊你快嚐嚐,這味道甚好。”
“奴婢這就嚐嚐,”秋菊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夾起了一塊泡菜,放進了嘴中。
嚐到味道後,秋菊眼睛一亮,這泡菜酸酸辣辣的好生開胃。
“夫人,這泡菜真好吃。”她完全沒想到能泡出這種滋味兒來。
聽到秋菊說好吃,沈婉覺得十分有成就感。這個時代並沒有泡菜的存在,說不定,她還可以靠這泡菜發家致富呢!
因為有了泡菜的緣故,今日沈婉和秋菊都比平日多喝了兩碗小米粥。
吃飽喝足後,沈婉忽然想起件事兒來,便對秋菊道:“秋菊若日後家中有人問起這泡菜做法的來曆,你可不能說是我說出來的。”
“為何?”秋菊不解。這個泡菜的做法,不就是夫人忽然從腦子裏冒出來的嗎?夫人說了,這有可能是她以前,從別人那兒聽來的,所以才會忽然從腦子裏冒出來。
不過,她也從來沒聽過泡菜這種吃食,夫人極有可能是從外邦人哪兒聽來的。
沈婉道:“我本得了失憶症,腦子裏卻忽然冒出來一個誰都沒聽過的泡菜做法,旁人追問起來我又無法解釋,到時候怕是又生出許多麻煩來。”她生平最怕麻煩了。
秋菊想了想,覺得夫人說得也是,便問:“那若旁人問起來了,該怎麼說?”
“嗯……”淩霄捏著下巴想了想道:“就說是你在逃難的路上,偶然聽到逃難的難民說的。”這樣一來,就算有人好奇泡菜的來曆,也無從追問。
秋菊點了點頭道:“奴婢記下了。”
秋菊收了碗碟去廚房洗,吃得有些多的沈婉便出了院門兒,在這偌大的將軍府瞎轉悠著。
在轉悠期間,她總共聽到四個丫頭,兩個婆子在私下談論她,而這談論的內容都是宋豬蹄子在浮雲閣留宿了,她這個年老色衰,善妒又不識好歹的將軍夫人要失寵了。聽到她們那樣說,她心中很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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