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肯定是這樣。我讚同他的判斷。
“服務員,麻煩你出去催一下我們的麵塊。”我大聲地對服務員說。我估計自己的聲音可以讓外麵的壽名山聽到。
“這人就那素質。”許達非後來說。
“我沒想到這樣的人居然會當上教委副主任。”孟主任也說。
我心裏很高興。壽名山今天確實太過分了,他過分得有些傻了。
還好,今天晚上大家都還比較理智,酒也僅僅是適可而止。在與發改委孟主任道別後許達非約我去喝茶。
其實酒後喝茶並不好。那樣對胃的損傷比較重。但是人的感覺卻會很舒服,雖然僅僅是暫時性的。
我們經常這樣。為了眼前的暫時舒服往往會傷害自己永久的健康。
很多官員不是這樣嗎?喝酒的目的是為了多交朋友、與上級或者同事能夠不斷地加深關係,但是他們總有退下去的那一天啊。很多人在退下後才發現自己全身已經是毛病,但是那時候後悔卻已經晚了。不過在位的時候誰會這樣去想?
官位越高,喝酒就會越少。其中的道理就在於此。
“那些地方出生的官員在骨子裏麵反感我們。”我們喝著茶、許達非對我說,“這個壽名山以前在我麵前也那樣。我當了縣長後他才對我好了許多。”
“不提他了。”我說道,“朱浩那件事情做得確實很過分。看來我以後是得提防他了。一直以來我都把他當成我的好朋友、好學長,但是我沒有想到他會那樣去做。”
我必須得將那件事情在許達非麵前說清楚。
“是啊。”他歎道,“不過站在他的角度上來看還是應該可以理解的。因為他畢竟是本地人,他隻能通過那樣的方式去獲取明天浩的信任。”
我嚴肅地道:“這可是做人的原則問題。他不應該利用我和你的關係來刺探我們之間的談話內容。他這樣做很過分。我不能容忍。”
“他畢竟沒有對你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他淡淡地道。
“但是他影響到了你。我不能容忍的是他利用了我。”我氣憤地道。
“官場上麵有時候就是要這樣的。需要的時候必須得六親不認。”他忽然笑了起來。
我搖頭道:“至少我做不到。那樣的話即使自己到了一定的位置也會感到心裏不安的。”
“官場與戰場一樣的殘酷。有時候也是你死我活的鬥爭。仁慈者往往是最後的失敗者。”他歎息道,“你和我以前一樣,總是去堅守那種無聊的所謂的做人原則。”
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難道你會為了你自己去出賣董市長?我本來很想問他這句話的,但是我忍住了。
“無論怎麼說,有些最基本的原則還是必須得堅守的。不然做官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不管一個人到了什麼樣的位置,他首先得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我說道,其實是在反對他的前麵的話。
“也許你是對的。”他笑道,“我也隻是感歎而已。如果真的要讓我那樣冷酷無情的話我也想還真的做不到呢。”
“我相信。”我釋懷地笑了。
“你還是要考慮你的組織問題。從政的人不入黨的話是很難有什麼前途的。比如你,在地方上你是根本不可能當上正職的,甚至連常委也進入不了。”他接下來對我說。
我搖頭道:“許秘書長,我這人以前受家庭的影響太重了。我總認為入黨時一件神聖的事情。我姑且不說我自己離黨員的條件還差得很遠,如果我單純地是為了個人的前途去考慮那件事情的話我就覺得自己的動機不純了。”
“幼稚。”他指了指我然後說。
我苦笑。是的,在這件事情上麵我可能是一種幼稚。但是,我有時候在理想上麵的堅守卻非常的頑固。我自己心裏完全明白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的真實想法——如果自己對自己認為神聖的事情都可以突破自己的堅守的話,我將不知道自己今後會走向哪一步。
“不過,你不入黨也有好處。”許達非接著說,“民主黨派人士在官場上可以走捷徑。這是現在的大趨勢。”
我搖頭道:“我不是那意思。我隻是覺得自己還不合格。”
“哈哈!難得。”他看著我大笑。
回到賓館後即刻給晶晶打了一個電話。我告訴她張傑的情況。“看上去很好。人也長胖了不少。不過他有些自卑。”我對她說。沒給她講張傑還在想著蔡淼的事情。
晶晶在電話裏麵哭了。